江禹衍表情犯窘,趁機解釋:「那是我二哥和五王爺點的,也就只彈彈琴、倒倒酒,別誣賴。倒是你,四姑娘剛出嫁,這就急不可耐地泡上小白臉,個都沒長全,你好這一口?」
輕蔑地瞥了瞥姝黛,想扣她肩膀,被姝黛抬手拍開。
姝黛算是看出來了,這位江家公子和六妹妹不止互生閒隙,分明幾分相愛相殺的意味。
她凝了眼溫蕾,溫蕾暗暗沖她使眼色,她便明白過來該怎麼做。
於是站起身,一屁股坐在溫蕾身邊,溫順地攥住她手指,壓著粗嗓道:「沒長全怎麼了,我就喜歡蕾姐姐,蕾姐姐自也願意等我。與江公子一個外人何干,在這著急做甚?」
偏將手中攥著的烤肉串餵了溫蕾一口。
還是黛兒表姐厲害!
溫蕾只覺胸腔舒了好大口鬱氣,很是愜意道:「對啊,我就喜歡這種沒喉結,還沒我高的小白臉弟弟,多有安全感。總比你好,一句話能氣死人。她雖沒長開,但我可以等,是吧黛……代公子?」
「自然,蕾姐姐人美心善,對在下最好了。」姝黛掖著笑弧說。雖看對面江公子和自己差不多大,可論心機,商女自有其天賦。
噎得江禹衍心中不爽。睨著姝黛桃腮杏眸的臉頰,形容不出惑魅,他知道溫六小姐喜歡這種風格,可自己莫不夠白、不夠俊,不夠風流倜儻麼?
他騰地伸出手,攥住姝黛的衣襟,氣憤道:「小子,你有種站起來,當著爺的面說!」
另一邊的欄杆旁桌位,刑部司門郎中隋雲瑾,修挺身軀穿青黑色藤紋緞袍,正盯著樓下一處角落的灰衣小廝。
前些日抓的那絡腮鬍子大漢,他讓刑部傅大人親自審問,結果耗了大半夜,絡腮鬍子愣是顧左右言其他半句不肯好說。
天亮後,隋雲瑾準備自己審問,卻得知被大理寺少卿提走了。原以為是提去大理寺審問,不料半日不到就把人給放出。
隋雲瑾卻沒讓人再去抓,只命人私下跟著,只見那絡腮鬍子背著包袱,一天到處滿街鋪子竄。等到太陽落山出城前,把包袱一丟,逕自出去了。
手下去翻查包袱,才發現裡面裝白礬、硝石、硫磺的藥罐早就被清空了,而絡腮鬍子出城後的當天夜裡,亦在自個家中死於非命。
隋雲瑾便安排手下,在他逛過的幾間鋪子外面盯梢。隨後發現有家賣馬鞍鋪的灰衣夥計,幾天內往凌霄閣跑了三趟。
這凌霄閣乃是有名的銷金窟,他一個區區收入菲薄的夥計,何來銀子消遣?
今夜隋雲瑾就親自帶了親信,便衣著裝在此處盯梢。
忽聞對面動靜,手下指著姝黛道:「大人瞧,那個莫非酒樓查房的平江府商戶女?也是巧了,次次辦差都能遇見她,難道真有貓膩?」
隋雲瑾睨了眼姝黛扮男裝的側影,卻知她不是。他後來調查過她,乃是光祿寺少卿溫府的表姑娘,一直待在平江府,少有外出。
只這般隔著距離,看著姝黛被江三公子提起衣襟,眼前卻又浮現出她用濕漉漉薄衫捂著胸口,兩眼似受驚兔子盯著自己的一幕……
溫府四姑娘才與鄔家公子成親,這樁親事緊跟在赫大表兄戰死不到半年,氣得老祖母病在床榻咳血。他對這個嬌婀俗媚的商女並無好感,左不過就是與溫府沆瀣一氣的存在。
然而看江禹衍抓在她領口的手,冷肅的鳳眸卻似燙得難捱。
隋雲瑾忽然瞥見另一側雅座上的五皇叔凌琋,記起這凌琋與大理寺少卿乃是故交。
他並不想被注意到,自己在盯梢那馬鞍店的灰衣夥計,便拂起袍擺往姝黛對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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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十二章酸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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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的圓台正在彈奏《十面埋伏》,五名清倌身著紅紗衣,六名伎伶白裙縹緲,奏得整座凌霄閣氣氛此起彼伏,人來人往中如若沸騰。
這凌霄閣雖為玩樂的清館,可男兒生得傅粉何郎,女子般般入畫,韶顏魅姿,不僅色養眼,且孤芳自傲,仗恃技藝而不屈於人。是以,生意十分火旺。
隋雲瑾一襲青黑色藤紋緞袍,沿欄穿梭,獨特的氣宇令他在那喧囂中尤為醒目。
他八尺余的身量,墨眉深濃,容貌在京中無出其二,擔得起那句「陌上人玉如,公子世無雙」。
雅座上的江禹川和五王爺凌琋果然注意到了。若較真論起輩分,隋雲瑾還可叫凌琋一聲表皇叔呢。
慶綏侯府隋家是個怎樣的存在?
曾祖父是大晉開國皇帝親封的侯爵。晉太-祖從前魏朝手裡搶了天下,門前掛燈籠第一個歸附的就是隋家。
隋家原本是魏朝的武將勛貴,百年沉澱之士族門閥,在朝中擁有威赫的聲望。奈何魏朝逐漸奸宦當權,幼帝難堪大業。晉太-祖奪了天下後不想與這些勛貴為難,就先表彰了隋家,賜封侯爵,其餘歸附的也都賜了寄祿官,雖沒實權但都有俸祿養著。
慶綏侯府因是頭一個歸附,太-祖還把義女嫁給了隋家曾祖的長子,這義女也就是先帝的義妹、如今隋府臥病在床的凌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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