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胡说些什么。”李清鹤看向那些负责保护邹惑的大妖们,“诸位闯我山门,是要大闹昆仑吗?”
为的蝶妖敛目拱了拱手:李少君勿怪,我们少主状态不佳,我等只负责保护他的安全,还望体谅。”
茂盛的火苗从李清鹤心底窜出来,他险些气个倒仰。
这是什么意思,嘴里说着“请体谅”,看似恭敬,实则强硬,明着欺负昆仑现在没有尊者坐镇,拿万妖谷没法子。
李清鹤咬一咬牙,举步上前。
“你是要找燕拂衣吗?”
那个名字从他口中说出来,就像某种魔咒,将正在狂的妖兽套上了辔头,邹惑眼睛眨了眨,竟削弱几分狂性。
“你看见他了?”邹惑喃喃地问,“昆仑的人是不是又在欺负他,他们把他藏到哪儿去了?”
蝶妖微微蹙眉,已看出李清鹤在钻她家少主如今神志不清的空子。
可这事她们本不占理,没打起来的情况下,也并不好出手。
李清鹤憋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你与他在一起那么久,他到哪儿去,没对你说吗?”
邹惑闻言,眼中闪出几点更妖异的紫光。
他的头又疼起来,不得不抱着脑袋,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
“我、我不知道……把他还给我,你把他还给我!”
李清鹤扯扯嘴角,流露出浓浓的嘲讽。
“你在向谁要?”李清鹤的声音冰冷无情,“要来做什么?让你的尊者母亲,逼他再受九道天雷吗?”
“不!我不是——我没有!”
邹惑的身体中甚至蓬地透出散乱的妖力,那蝶妖惊呼一声,抬手便是一道治愈的能量,将少主围拢在内,她身后的几个大妖也满脸紧张,随时准备着上前救护。
她们今日由着少主到这里来,倒并非真是存心欺辱昆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
自从恢复记忆、得知真相,邹惑就将整个万妖谷闹得天翻地覆。
他日日疯疯癫癫,除了折磨那个叫做萧风的人族修士,就是如困兽一般,在宫殿中到处乱撞,甚至自虐一般地闯进危险的禁制,将自己弄得伤痕累累。
还不能劝,谁要劝他,他便疯得更厉害。
到后来连妖尊陛下都心力交瘁,见少主一直嚷嚷着去昆仑找人,便让她们跟着,看来了昆仑,有没有让少主好转的机会。
可这个李清鹤三言两语,别说好转,眼看着就要把妖骂得更疯了!
蝶妖一步拦住李清鹤,冷声道:“还请李少君不要欺人太甚!”
李清鹤气笑了:“欺人太甚?我?到底是谁在欺人太甚!”
蝶妖默默注视着他,不言语,却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这就是修真界,最弱肉强食、不讲道理的地方,表面上大家都行必有礼,实则都是一撕即碎的表面画皮!
真正表里如一的君子是活不下去的,就如同、如同燕拂衣……
他那样的人生活在这个世界里,也一定觉得很辛苦。
李清鹤想到这里,也不知怎的,一腔怒火就突然好像被戳漏了气,泄了个干净。
他看着封魔的妖族少主,竟突然感到一丝怜悯,还有一点莫名其妙的同病相怜。
没错,他们都是一样的罪人,只是……只是或许他比邹惑更无耻些,在那样做之后,还能自私地保持清醒的神智,自私地为了自己,活下去。
既然如此,还何必与他起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