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连珩来说,或许这些早就习惯了。
可对于余景来说,他仿佛是第一次这样直观的感受到心疼,那种从心底传来的钝痛腐蚀着他的五脏六腑,挤压着气管咽喉,连呼吸都变得不顺。
倒不如真真切切的疼,疼在他的身上要痛快一点。
“哥?”
余景听见连珩轻轻喊了他一声。
他回过神来。
抬眼看向对方,努力压下去喉间的哽咽。
可连珩却屈起指节,蹭蹭他的眼下。
“眼睛红了。”
余景抿了下唇。
“我不该骗你,”连珩把手收回来,老实承认错误,“我只是怕你担心。”
他这次伤的的确不重,手臂都没打石膏,只是用支架固定了一下。
顶多两三天,咬咬牙明天就能拆了,到时候再回家去,余景连知道都不用知道。
他本来是这样计划的。
“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才会担心。”
明确的受伤好过未知的隐瞒,虽然肯定会心疼,但完全可以避免掉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
“我知道了,”连珩耷拉着脑袋,小声道,“我错了,以后都告诉你行不行?”
余景根本扛不住连珩这么跟他说话,再加上对方是个病号,根本不能说出半个“不”字出来。
然而,没等他表态,却突然听见走廊的转角处有几声细微的声响。
连珩当即拉着余景往这一层的楼梯口走去,嘴里还不忘絮絮叨叨地念着:“威严都没了,小崽子们背地里要笑我了。”
余景回头下头,这才看见互相推搡着的连珩的同事们,也不知道听了多少的墙角。
他顿时有点不好意思:“你一直都知道他们在吗?”
“知道啊,”连珩无奈道,“可你不是生气吗?我哪敢动啊。”
这下换余景无语了。
“这儿怎么还冷一点呢?”连珩刚进楼梯间就推着余景再出来,“这边没空调,咱们还是回去——”
结果人没推出来,反而被对方拉进去了。
余景避开连珩那条多灾多难的手臂,抱住了他。
“生日快乐。”
突如其来的拥抱,连珩先是半天没有动静。
直到余景在他脊背上下捋了捋,他这才反应过来,用仅剩的一条胳膊回抱了过去。
侧脸贴着余景的耳朵,心脏慢半拍地疯狂跳动起来。
这几乎是余景第一次主动抱他,在一个陌生的场合,不沾情欲的纯粹的拥抱。
“余景,哥。”
连珩心口涨得烫,胸膛起伏,就连呼吸都在这短短几年时间变得黏稠而又灼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