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是在和这些虫族们在开一个恶劣的玩笑,并不在意结果如何。
心怀愧疚、尚未终结自己生命的虫族心中升起恐惧,他们开始对这样的千衍感到陌生。在某些时刻,千衍甚至与他们厌恶的虫母形象重合。
枉顾生命的虫母。
“你们看着我干嘛?我有允许你们抬头了吗?”千衍拿起银玫瑰,放在鼻尖轻嗅,分辨上面的气味是由什么组成。他的语气并不强硬,却恰到好处地将虫族抬起的脑袋给压下去。
“那时我想杀了你们的想法非常微弱,我更多的是在反思我的诞生是否是一个错误。没有人愿意在恶意中出生,心理不成熟的我也在强烈的自卑感中选择死亡。”
“啧”千衍自嘲地轻笑。
“很愚蠢,当时的我选择了在沉睡中饿死。”
“饥饿的感觉可真不好受,即使在睡梦中,我也能感受到胃部抓心挠肺的灼烧感。我无知无觉地喝掉蛋液,来缓解神经上的不适。”
“真的是,太愚蠢了。”千衍再次强调这句话,怪异的笑声渐渐变大。
除了他在说话,这里没有别的能吸引虫族的动静。而虫族对此只是将头垂的更低。
“你们不给我一点反应吗?”
一些虫族忍不住虫化一部分器官来偷看,正好看到千衍像是散着不详般的猩红眼瞳。
陷入疯狂的虫母。
是虫族亲自造就的结果。
“……抱歉母亲!当时我愚昧无知,亲手将刀刃插到你的心脏里。我傲慢地以为我不会错,我没想过我会为此后悔,我不知道我会给您带来这么大的伤害……”一位深金的虫族勉强维持住军虫的仪态,像旧历向虫母述职一般朝着千衍忏悔。
“如果撕烂我的嘴、拿掉我的头颅能够弥补一些当时您所受到伤害,我甘愿赴死。”
碎金虫族情感回归后对情感上的共鸣更为激烈,在千衍话中感同身受的碎金虫族很快就受不了内心的煎熬。
“好啊。”
“你们全都去死吧。”
内心对虫母心存幻想的虫族不可思议地望着千衍。第十任治疗好虫族的精神暴动,他在受到伤害最大的时候拒绝虫族的挽留离开虫族,他在成为更高等的存在后没有追究虫族的罪行,只是与虫族保持距离。
他们以为第十任是被孩子伤透了心、但内心深处仍然对虫族保留有爱意的母亲,以为第十任会在虫族的忏悔中被软化、在时间的流逝中重新接纳虫族。
事实却并非如此。
第十任时隔多久的问责结果是想带走他们的生命。
母亲……
他们看着对虫族死亡无动于衷的千衍,看着他还有闲情把玩手中的玫瑰。
请不要对他们这么残酷。
“你们的动作很慢,是想要我亲自动手吗?这可不行。你们还没资格。”
请不要对他们这么冷漠。
“我现在好像可以原谅你们一点了。”
母亲!
“但要想获得我全部的原谅,你们必须都要死的透透的~”
不要不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