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要我幫忙?」
「暫時沒有。」
鄧明城勾著他的脖子,肩膀挨著肩膀,聲音被淹沒在震天響的音樂里:「你還喜歡林霽呢?」
一瞬間鄭知夏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倏然失笑,反問鄧明城:「什麼?」
但鄧明城只是在昏暗光線里靜靜看著他,憐憫的,瞭然的,於是鄭知夏難以置信地跟他對視著,問:「你為什麼會這麼認為,這話也太可怕了吧?」
他太風輕雲淡,因此鄧明城對自己長久的猜測產生了懷疑:「不是嗎?我一直都這麼以為的,你喜歡的類型不都是那一掛麼。」
「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鄭知夏仿佛是覺得他的話很好笑,「再說了,那可是林霽,我異父異母的親哥,我喜歡他?也太荒謬了。」
鄧明城將信將疑地觀察著他的表情,最後很明顯地鬆了口氣。
「不喜歡就好,」他虛驚一場地拍了拍胸脯,「哥們最近被你嚇得好幾宿沒睡好了,林霽那種人是真可怕,誰要是喜歡上他了,肯定就再也喜歡不上別人,你要是萬一對他有什麼想法,這輩子說不定就完蛋了。」
鄧明城看人總是准,鄭知夏端起酒和他碰杯,嗤地笑了聲,像是對待一個低俗笑話。
「不可能,」他笑得真切,語氣流暢自然,「我跟林霽只是朋友而已。」
作者有話說:
鄭知夏:我很壞的(耶耶傻笑。jpg)
林霽:是是是對對對(敷衍)
第9章當然喜歡
裴如許終於在圖書館樓下等到了自己許久沒有見面的男友。
他上一次見鄭知夏已經是在一個多月前,如今期末都已經快要結束,鄭知夏卻依然忙得找不到人影,饒是他再想粉飾太平,也有些唱不下去這齣獨角戲了。
鄭知夏愛玩,從不委屈自己的生理衝動,將近一個月沒接受他的那些邀請,足以說明許多問題,裴如許緊緊攥著手機,沉默地走近。
「學長,」他叫住仿佛沒看見自己的鄭知夏,「可以談談嗎?」
鄭知夏戴著耳機,唇邊很淡的笑意在看見他時迅收斂,裴如許咬著牙,指甲緊緊扣著手心,露出一個蒼白的微笑。
「可以嗎,學長?」
鄭知夏只是平淡地頷,說:「行,你跟我來。」
他帶著裴如許上了車,從手邊摸出芙絲的礦泉水,裴如許一言不發地接過,指節用力得發白。
「我不愛喝這個。」
鄭知夏目不斜視:「車上只有這個,況且你以前喝得也挺開心,不是一直覺得越貴越好麼。」
裴如許沉默一瞬,悶聲道:「那是以前!我們在一起半年了,你還不知道我喜歡什麼!」
鄭知夏倏地笑了聲,懶洋洋問他:「我為什麼要記得你喜歡什麼?裴如許,我們最開始是怎麼說的?」
裴如許的臉色迅蒼白下去,嘴唇動了動,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他跟鄭知夏在銀星認識,很庸俗的陪酒男孩和浪蕩子的故事,原本應該一手給錢一手提褲子從此江湖不見,結果裴如許自己提出了想維持長期關係的要求,鄭知夏倒也無所謂,畢竟裴如許是個聽話知的人,長得也很合心意。
可惜現在不是了。
鄭知夏停下車,帶著裴如許進了一家簡餐——是上周裴如許發在朋友圈的餐廳,滿廳都是來打卡的網紅博主,餐品卻做得實在馬虎,他放下刀叉,端起檸檬水皺了皺眉。
「說吧,有什麼事情。」
裴如許同樣沒胃口,他特意選了被綠植遮擋的座位,瘦削的脊背繃得很直,定定地注視著鄭知夏。
「你這段時間其實並不忙,對吧?」
鄭知夏事不關己地笑,指尖一下下點著桌面,反問他:「所以呢?你不是都知道我在哪裡麼。」
裴如許紅著眼,壓低嗓音質問:「所以你寧願去找別人過夜,也不願意來見我一面是嗎?!」
鄭知夏沒忍住,挑了挑眉。
「這似乎也是我們一開始就說好的事,」他看起來有些厭倦,「你想當我的男朋友,我同意了,但是要求互不干擾,不是麼?」
「但那是……最開始。」
裴如許說得牽強,連自己都覺得好笑——是什麼讓他覺得自己是特殊的?鄭知夏根本就沒有心!
他深吸一口氣,緊緊攥著手裡冰涼的刀叉,問:「所以你已經厭倦我了,是嗎?」
鄭知夏端詳著他因為失意而扭曲的臉,倏然坐直了些,指腹蹭過他的眼尾。
「確實,」他冷淡地下了結論,「就這樣吧,之後不用再聯繫了。」
他毫不留戀地起身離開,只留下滿目赤紅的裴如許——鄭知夏這兩天倒是真的在忙,有個即將到來的重要競賽已經到了最後的準備階段,他成天泡在圖書館和教室里,連林霽的邀約都推拒了好幾個,又哪來的耐心處理裴如許這種無關重要的人和事?
眼下說了分手,倒還覺得像是甩脫了什麼累贅,輕鬆了幾分。
他回學校繼續苦讀,晚上則收到了宋白露的消息,說是過兩天有個需要出席的晚宴,讓他做好準備,鄭知夏放開手裡的紙張,問她:「林霽去嗎?」
宋白露:「他去不去跟你有什麼關係,都多大的人了,還跟高中小女生上廁所似的,去哪兒都要扎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