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當顧如約迷迷糊糊要睡去時,蕭逸又問:「還有呢?」
顧如約含糊不清地說;「上元節看花燈。」
蕭逸的薄唇抵在她頭頂秀髮,極溫柔,「我帶你去看花燈。」
低沉暗啞的聲音,被漆黑的夜吞沒。
第29章
過年王府膳食多是葷菜,顧如約沒胃口,一早沉香去大廚房取早膳。
桂香給顧如約梳頭,念叨,「沉香取早膳,還不回來。」
話音剛落,沉香提著提盒進來,「奴婢說夫人吃清淡點的,吳大娘給主子現煮的清粥,怕沾染葷腥,鍋里燒開水刷了幾遍,奴婢撿清淡的小菜拿了幾樣。」
顧如約看一眼桌上擺著早膳,一罐清粥,幾樣涼拌小菜,銀魚乾,糟鴨蛋,寒冬臘月,王府的餐桌上能看見綠瑩瑩水靈的鮮蔬菜,怪喜煞人。
就著小菜,喝了一碗粥,顧如約放下碗筷,沉香和桂香一條腿跪在炕沿邊,把剩下的吃了。
剛撿了桌子,柳輕羅帶著丫鬟進來,「妹妹這是吃的早膳還是午膳?」
顧如約站起來,笑著說;「姐姐打我太懶了。」
讓座。
柳輕羅坐下,說;「過年飯點亂了,大廚房只備早晚兩頓飯。」
邊說,瞄著她的臉,顧如約剛承雨露,面色白皙透著紅暈,心底羨慕。
顧如約在對面坐下,「我正想去看看姐姐,姐姐就來了。」
桂香端上沏的茶水,捧給柳輕羅,然後捧給顧如約,沉香端上茶食。
兩位主子在屋裡吃茶說話,三個丫鬟在外面桌上磕瓜子。
柳輕羅的丫鬟海棠小聲說;「你們知道嗎,良秀夫人徹底失寵了,良秀夫人哭哭啼啼地跪在晉王寢殿外,晉王不見,晉王殿下的一句賤婢,府里的人背地裡全都笑話她。」
沉香解氣,問:「後來呢?」
海棠說;「還有什麼後來,後來良秀夫人跪著不走,大過年的,擾了殿下的好心情,殿下命人把她關起來。」
屋裡的柳輕羅也正好說起這件事,感嘆,「胡良秀太得意忘形了,也挺可憐的,捧得高,掉下來摔得狠,落差太大,一時難以接受,行為失常。」
柳輕羅看著顧如約笑了一下,「殿下對妹妹一直寵愛有加,當然妹妹也不是胡良秀。」
顧如約淡淡地道;「後宅女人的榮寵全在殿下的一念之間,妹妹跟胡夫人沒有什麼不同。」
柳輕羅笑說:「胡良秀怎能跟妹妹相比,妹妹心思通透,進王府不過半年,晉王頻頻眷顧。」
自己進王府三個年頭了,蘭林院晉王從未踏足。
顧如約抓了一把瓜子,「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
帝王后宮三千,寵一時容易,寵一世難,現在蕭逸對她很好,顧如約不敢把話說太滿。
突然,腦子裡閃了一下,顧如約恍惚想起昨晚蕭逸好像問自己有什麼願望,自己回答說跟他在一起。
蕭逸怎麼回答的,她困迷糊了,沒有聽見。
柳輕羅轉了話題,問;「你妹妹到家了吧?」
顧如約喝了一口茶水,道;「早到家了,說來慚愧,我這個妹妹從小被繼母嬌慣,極任性,我給家裡的書信里叫父親好好管教。」
蕭逸的話言猶在耳,你父親是個秀才,教導出這樣的女兒,骨子裡輕蔑不屑,出身低賤,自己又不自愛,怪不得別人瞧不起,可蕭逸的話,比打自己還要難堪,所以自己跟胡良秀在蕭逸心裡有何不同。
柳輕羅看屋裡沒人,壓低聲音說;「這件事我也聽說了,你妹妹誤中了別人的圈套,顧妹妹這裡揭過了,十足的氣度。」
顧如約笑笑,「公道自在人心。」
這件事上,蕭逸已經給足她面子,難道還要蕭逸把側妃和庶妃同胡良秀一同問罪,那就太不識時務了,她在晉王心裡多少分量,自己還是拎得清。
兩人住得近,沒事喝茶閒聊,同侍一個男人,顧如約不想深交。
兩人又閒聊別的,黃昏時,柳輕羅告辭走了。
沉香把方才海棠的話學了,末了說;「胡夫人得寵時欺負主子,害奴婢挨了打,真是報應。」
桂香一旁說;「奴婢剛才去大廚房送傢伙,聽說府里下人一日給她送一頓飯,現在失勢了,沒人替她在晉王跟前說話。」
胡良秀被姬側妃等人利用,設計顧如玉針對自己,倚仗晉王的寵愛,無所顧忌,哪裡知道姬側妃和董、梁三人是一石二鳥,借著胡良秀之手,令自己難堪,顏面掃地,東窗事發,晉王厭惡胡良秀,藉此除掉二人。
姬側妃和董、梁三人面和心不和,但在對付自己和胡良秀做了同路,王府里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
現在事敗,姬側妃等人抽身乾淨,由胡良秀頂缸,去掉一個勁敵,三個人沒想到此計被晉王看穿了,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也沒撈到什麼好處。
如此結果,顧如約還用在晉王面前多費口舌嗎?如果不依不饒,令蕭逸反感,反倒落了下乘。
這兩個丫鬟茫然無知,混混沌沌的,需得提點幾句,「背後算計我的何止她一人,沒人配合她演戲,又怎能做到天衣無縫,你們想她把金簪放桌上,如果中間出了岔子,有人過去拿了,計策失敗。」
沉香和桂香恍然大悟,沉香說:「奴婢聽說,董夫人支使二姑娘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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