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去做的?。」林莫愁低聲道,「姐姐或許還記得秦振秦濟安?哥哥曾經說起過,他與秦濟安相?識正是因為一場水患,他二人一同賑災,由此結為好友。」
林莫憐神情錯愕:「我不知他們是舊識……哥哥居然與他是好友?」
最初知曉秦濟安此人,是他治水有功被舅舅提拔,她在舅母身邊時聽到了這個人的?名字。而之後對此人印象深刻,卻是上巳時聽旁人談及霆國舊臣,她因此受辱,故而記憶猶。
原來此人治水有功,其中還有哥哥一份功勞麼?她恍惚記得,這人上奏時的?確提及了有人襄助,仿佛是叫……褚盈?這大約又是兄長?隨意取的?假名罷。
既然是舊友故交,那麼上巳時兄長?勃然動?怒,或許不僅僅是因為她和母親,還有亡友受辱的?緣故。如此說來,父王為此人上疏求恩典,大約也是因為兄長?在其中做過什麼罷。
不到半年前的?事情,如今想來竟恍如隔世。林莫憐喃喃道:「我不知道……他從未與我說過這些。」
「兄長?雖不會有意隱瞞,但是我們不問,他也從不會主動?提及他做過什麼事情。」林莫愁軟聲道,「我能知曉這些,也是因為那晚墨言問了許多,我才能在一旁聽他說起。或許這樣的?事情,哥哥做了不止一件,只是我們不問,他也不提。」
「知道的?越多就越覺得,我真的?完全不了解他。」林莫憐嘆了一聲,「從前誰能想到,九宮樓主居然心?懷天下?江湖盛傳九宮樓主行事詭譎難以捉摸,這話倒是不假。」
*
待晨起問安,用過早膳之後,姐弟三人便啟程往玉霞觀去。
山間?古廟,靜謐深遠,別有一份清幽雅。姐弟三人卻無心?去看風景,只沿著山路拾級而上,進入正殿燃香敬拜,又一人取了一個許願牌,提筆為兄長?求了平安。
將許願牌掛好之後,林莫愁有些赧然地?向林莫憐道:「我每次過來,都會看看旁人的?許願牌,總覺得十分有。」
「我從前去雲岫觀的?時候也是這樣。」林莫憐會心?一笑,「只看許願便能看出各人性情,總有那麼一些……令人高山仰止,恨不能相?交。我從前在沈黎的?時候便對一個人的?許願格外?留心?,每每去雲岫觀都要尋一尋他的?許願牌。」
「姐姐知我!」林莫愁眼睛一亮,「玉霞觀這裡也有一個人的?許願十分特別,只是我從前與墨言說,他從來沒有什麼興。我尋給姐姐看,姐姐一定?會明白的?。」
她飛快地?在一排排整齊的?許願牌中翻找,不多時便從中挑出一個喚林莫憐來:「姐姐看,便是這個。」
林莫憐只看了一眼,頓時怔在當場。
【一願父母康健,二願弟妹長?歡,三願世間?災厄減,國泰生民安。】
熟悉的?三重願,正是……「我在雲岫觀中留意的?,也是此人的?許願牌。」
林莫愁也怔了怔:「這倒是巧了。」她翻過許願牌,背後是三行小字。
【此去康沂,為水患一事賑災。】
【若能積德累功,但求父母弟妹,平安順遂。】
【寧順廿一年五月字】
「大致也是這般,只不過去的?不是康沂。」林莫憐喃喃道,「我在雲岫觀中看到的?那幾張許願牌,那人去的?是崇安、江楚和雲城。」
她話到此處,頓時心?中閃過一絲異樣。大約是昨日剛同妹妹提及秦振的?緣故,她對於崇安這個地?方分外?敏感。
何況除了崇安,還有雲城……
「姐姐們不知道麼?」湊過來的?林墨言只看了一眼便訝然出聲,「這是哥哥的?筆跡啊!」
姐妹二人相?顧愕然。
「真的?……是他?」林莫憐有些茫然道,「可是我見過哥哥的?字跡,並不是這般筆體。」
「大哥寫奏摺咨呈乃至於抄書的?時候,慣常會用工正圓融的?台閣體,而私下寫字則是用這種筆體。」林墨言又看了看林莫愁手中的?許願牌,篤定?道,「這就是哥哥的?字體,我在龍翼司時常見的?。大哥的?筆體自成一家?,獨具一番風骨。」
姐妹二人面面相?覷,盡皆失色。
「如此說來,哥哥一直是……在為我們許願。」林莫愁手一松,許願牌搖搖晃晃蕩進那一排許願牌之中。
她沉默地?翻找著,又翻出下一張許願牌給林莫憐看。這次寫的?卻不是康沂,而是沛城。
姐妹兩個一同翻看著一張又一張許願牌,正面永遠是熟悉的?三重願,而背面或是無字,或是去一地?賑災濟民之前的?陳願。
此去崇安,此去江楚,此去雲城。
此去沛城,此去康沂,此去信澤。
他求願千餘字,無一字為己身。
「他說:『我殺人無數,也不求善終』。」林莫憐抬眼看著妹妹,「可是他從來沒說過……他救過這麼多人。」
林莫愁只沉默地?翻找著許願牌,半晌方道:「按照哥哥的?習慣,他這次去穎陽,也一定?會來這裡許願。」
「此去穎陽,是麼?」林莫憐苦笑一聲,繼續在一行行許願牌中翻找。
林墨言在一旁早已聽明白了事情的?始末,這會兒?也過來幫著姐姐們一起翻看。他找了一陣,忽然道:「我或許……是找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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