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得出来眼前两人并没有什么坏心思,被认出来再抵赖扯谎只会让人生厌,还不如坦白试着能否换来短暂的喘息时间,否则只能任人宰割。
不知道的内情?
夏挽诗的脑海中跟着冒出了一些电视剧上看来的豪门恩怨,她捂着嘴巴猜测道:“你的意思是,迫害你的人是海悦集团现在的总裁,你的养兄吗?可是……可是他不是双亲都不在了,你爸爸看他可怜才收养他的吗?”
海悦集团董事长在柠市是有名的慈善家,当时收留养子的新闻在柠市可谓是家喻户晓,夏挽诗不可避免也听了不少。
身为被谈论的当事人之一,阴致逸好整以暇地听着,只是眼底却多了丝不易察觉的讥讽。
那场宣扬得沸沸扬扬的收养,实际上说是寄样更为恰当。
“他就是个白眼狼!”秋意远提起阴致逸时,眼底是遏制不住的恨意,扯得他的伤口生疼也不忘了咬牙骂道:“枉我父母抚养他成人,他却因为贪图我家的财产而想要将我们一家置于死地。”
这些豪门密辛对于夏挽诗来说过于劲爆,再看秋意远如今这副惨状也不愿回家,顿时信了大半,她气得脸色涨红,忿忿道:“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忘恩负义。”
“所以……我现在不能回去。”秋意远捂着刺疼的伤口,沉声道。
夏挽诗犹豫了片刻,到底不忍心为了一千万把一个境遇凄惨的人送入虎口,她点了点头:“那你先在我这里养伤吧。”
起初她的打算就是只要秋意远不是什么不法分子,她都会暂时收留对方直到伤势恢复,现在了解到他背后的辛酸就更没有赶走的必要了。
“麻烦你们了。”秋意远的感谢大部分出于真心,让对方牵扯到其中他心里多少有些愧疚,但此时的自己别无选择,只要他能重新掌握海悦集团的大权,一定不会像他的养兄那般辜负两人的恩情。
“我看新闻上说秋董事长是生了重病在医院疗养,实际上是怎么回事呢?”夏挽诗搬着小凳子一副虚心讨教的样子。
为了调动夏挽诗对阴致逸的厌烦,也是出于内心最真实的情感,秋意远毫不吝啬地把这些都详细的描述了一遍,苦于没有证据,以及养兄的通天手段只能闷在心里,这会有些宣泄的地方,除了一些不能说的,秋意远并没有过多隐瞒。
他能看出来夏挽诗阅历尚浅,对方越讨厌他的养兄,把他现在的情况泄露出去的可能性就越小。
看着满脸激愤的夏挽诗,阴致逸只能无语凝噎。
“凌宿,你怎么不说话?”夏挽诗冷静下来后就察觉了小异常安静,不由得生出些不解。
她的性格多数受凌宿的影响,按理对方也应该对这样的小人厌恶之极才是。
“嗯,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阴致逸淡淡一笑。
以前的他不在乎,现在就更不会在乎了,比起这些毫无意义的小事,他更想快些完成任务,去往下一个任务世界,哪怕是揣测系统的目的一都比想这些更有用。
再者,他还真就不是什么好人。
秋意远刚才说得口干舌燥,听着阴致逸轻笑着赞同,他心底压抑着的情绪都不自觉舒缓了大半,顺手就想拿起边上的水杯润润喉,谁曾想碰到的却是一阵温热的触感,他指尖有些麻,立刻缩了回来。
“没水了,我帮你倒吧。”阴致逸清透的眸子波澜不兴,温声说着。
秋意远仰着下颌望向站起身的俊秀男人,对方那双眸子清晰地倒映着彼时狼狈不堪的自己,他咽了咽干涩的喉咙,游离的视线落在那只握着水杯的手,与凌宿的脸一般好看。
他想和凌宿说,等以后他夺回自己的产业后,会报答对方,可仔细想想又觉得这话亵渎了那皎洁的月光,便只低声道了一句:“好。”
阴致逸慢悠悠地来到空无一人的客厅,试了试水温没问题才准备折返,不出意外的听到夏挽诗与男主的交流,他只能确定两人现在没有产生感情,但长此以往下去就不好保证了。
“时间不早了。”夏挽诗的精力都快磨没了,今天生的一系列事情在她过往平静的生活里称得上轩然大波,这会差不多快到零点了,她伸了伸懒腰,含糊道:“我得回去睡觉了,你有什么需要就通过这个手机打电话叫我。”
“好。”秋意远方才已经把夏挽诗出租屋的布局都了解清楚了,并没有什么异议。
见差不多要散了,阴致逸眸光一暗,他把杯子放下,状似忧虑地看向夏挽诗,不赞同道:“还是让他到我那住着吧,你最近不是要忙着找工作?”
孤男寡女住在一个屋檐下确实不好,如果能接到凌宿家里住着确实更方便,但不说转移阵地途中被现的风险,就说秋意远现在的身体状况就不允许他离开这栋楼,夏挽诗秀眉蹙了蹙:“可是他的伤不好再拉扯了,而且我也很担心闹出什么动静被人现了。”
“他们手里有枪,极有可能就在附近蹲守,我最好不要再离开这里。”秋意远捕捉到了夏挽诗眼底真切的关心,冷硬的脸上绷紧了几分,低声开口。
诚如他所说,确实有迎面撞上那些杀手的可能,但秋意远真正不想离开出租屋的另一原因是……他不想和阴致逸独处。
心里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但秋意远除了在父母面前,更愿意遵循自己内心的想法,而且他也想弄清楚,见到夏挽诗的第一面那种微妙的感觉究竟是什么意思。
二十几年来都没有与异性有过亲密接触的人只能揣测着这是否就是母亲跟他说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