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瞅这用词——以一敌百,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这说的是她?她承认自己的确杀了很多敌军,但这也忒夸张了!
姚韫真还没看完,就掉了一地鸡皮疙瘩,她委婉地提示,“大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未免太过夸大了,朝廷若派人来核验,咱们不好收场啊。”
方县令皱皱鼻子,“是吗?但我今天见了两位守城将,他们都称赞侄女你的勇武啊!他们说反贼一进城,你马上蹿下去杀敌了,杀得那叫一个人头滚滚!还说你挑落了好几个骑兵哩!”
姚韫真摸了摸下巴,“的确如此,勇武一词我当得,可以一敌百就有点言过其实了。”
“这样啊,那我再研究研究……哎!要不侄女你明天别来县衙了,去本官府里找君寿商议请功折子的事儿,明天就把此事解决,别拖拖拉拉的了。
咱们早日把折子呈上去,了却一桩心事。请功折子敲定,你就回家休息去,至于其他,交给姚夫子好了,你不用多操心。”
姚士弘在幕僚房忙活半天,等来一个让他心寒的消息。
“你明天要去方府议事,不来县衙当差?真不来了?议完事还没下值,你可以来的吧?”
姚韫真爱莫能助,遗憾地摇摇头,“不成,车马由县令大人安排,爹,后天县衙见。”
姚士弘掬一把辛酸泪,他又要一个人干一天的活了。
翌日,外表普通的马车准时停在姚府门口,将姚韫真接去了方府。
方君寿半靠在书房的罗汉塌上,正执笔重新起草请功折子,听到她进门的响动,丝毫不见外,头也不抬。
“来了,你自便,我打算写封新的请功折子。且等我片刻,房里的点心茶水可喜欢?不喜欢我吩咐人换了,去买些别的来。”
姚韫真亦没跟他客气,径直在他对面落座,探头探脑地往他笔下瞧。
“不用换,我什么都爱吃,不挑食。你写到哪儿了?县令大人的那封折子你看过吗?可不能像里头那样夸张,写得含蓄一点,含蓄。”
“含蓄?”方君寿低垂着头,写字的手不停,“未请教,怎么个含蓄法?韫真,请功折子夸大些,对你更有利,不是吗?”
姚韫真捏着糕点的手一顿,惊恐抬头,“方君寿,你被县令大人洗脑了?”
有利她能不知道吗?但按方县令那个写法,很不得把她吹成战神再世,太用力过猛了,只会适得其反好不好?
难道方县令交代任务的时候,还顺便对方君寿进行了洗脑攻势?
姚韫真心中不安,伸过头去,“你给我看看,可不能照着方大人那样写啊!”
一不留神,二人凑得便近了些,方君寿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面颊,她的气息亦横冲直撞地扑在了对方脸上。
姚韫真倏地往后一撤,耳根不自觉烫。
方君寿轻轻一笑,搁下笔,懒洋洋地将纸递给她看,“何必如此着急,给你看就是,不过,我还没写完,待看完了,还请韫真姑娘亲手还给我。”
姚韫真嗔了他一眼,接过纸细细查看。
还好还好,方君寿没有似方县令一般用词过度,他写起折子来要老道很多,措辞准确优美,不曾夸大、也没有少了她的功劳。
等等,他写得如此进退有度,那刚刚是在……
姚韫真没好气地把纸拍回他面前,“哼,方大才子也有这样孩子气的时候,居然逗起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