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不能死,女儿还没成家,她若死了,女儿将来怎么办?李长月挣扎着,仿佛这样就能摆脱噩梦的纠缠。
“怎么回事?”卫蔓蔓一脸担忧,陈娘亲答应去请大夫,可天色渐暗,却不见人来,“娘,身上怎么这么热?”
翠柳急得满头大汗,一边把铜盆里的帕子蘸湿拧干递给卫蔓蔓,一边忧心忡忡地说:“夫人这些日子身体一直不好,却吩咐我别告诉小姐,怕耽误去咸阳的日子。生下小姐后,夫人留下了病根,一直也没有养好。
卫蔓蔓微皱眉头,难怪在马车上觉得母亲脸色苍白,母亲只说是累了,并没说身体不适。她当时大意地以为,母亲只是旅途劳累,没想到是这样。
想到这,卫蔓蔓起身,想了想轻声说:“你在这照看,我出府请大夫……”
“小姐,不行的,不行的。”翠柳连忙拦住卫蔓蔓,生怕卫蔓蔓迈出院门,“陈娘亲不让咱们随便走动,你出去会惹麻烦的,我们毕竟是客人。”
一提到陈娘亲,卫蔓蔓就生气。
她明明听见陈娘亲答应请大夫,可过去这么久也没人来。卫蔓蔓明白了,陈娘亲只是随口答应,并没当回事。现在母亲烧得这么厉害,没有大夫来看看,她实在不放心。
卫蔓蔓始终不明白,今天从表姨的话中听出,岳家巴不得促成这门婚事。甚至开口就要那么多银子。
她的三舅在朝中应是显赫人物,为何母亲却总是低头?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卫蔓蔓听的云里雾里。
“翠柳,我问你件事,你能告诉我吗?”卫蔓蔓看了看翠柳,又看了看满身冷汗的母亲,“我的外祖父,究竟是谁?”
翠柳没想到卫蔓蔓会问这个问题,一时愣住,手中的帕子掉在地上也没察觉。她脸色苍白,低头不语。
卫蔓蔓问翠柳跟了母亲多少年。
“二十二年了。”翠柳毫不犹豫,“我进府就跟着夫人,已经二十二年了。”
翠柳这话不假,因为她以前也说过,“我在夫人身边已经二十多年,如今夫人不在了,但小姐,在翠柳心里,您永远是小姐。如果您在卫家过不下去,不嫌弃奴婢,就跟我去庄子吧?虽然吃穿比不上这里,但我会把最好的给您。”
翠柳在庄子上跟着王三也是有一顿没一顿,她去了只会拖累翠柳。
于是,她婉拒了翠柳,打算再也不见翠柳。
狼狈的样子,不想让别人看到,因为在乎她的人会为此难过。
卫蔓蔓心里悲伤,但是不显,道:“这些年,我们情同姐妹,你知道的,大堂姐和二堂姐恨不得我如尘埃,所以我与她们……娘带我来岳家,我也猜到一些,我那表姨绝非善类。所以翠柳,我需要知道这些……”
她需要知道,外祖父到底是谁,三舅在朝中的官位如何。母亲当年与李家发生了什么,这些年为何从不提往事。
太多太多的谜团,需要有人为她解开。
“小姐,您千万别小看了自己,我知道您心里苦,但夫人比您更苦。这些事,奴婢不能说。”翠柳手抖得厉害,过了一会儿才挣脱,后退一步,眼中闪过无奈,“小姐,若真为夫人好,您千万别提这事。夫人是不可能回去的,如果不是为了小姐,夫人宁死也不会见三爷。”
看着翠柳快哭出来的样子,卫蔓蔓也不忍再问。只是道:“你可以告诉我三舅的名字吗?将来若有机会到岳家,若能见到,我只想远远地……看一眼就好,一眼就足够。”
翠柳紧握双手,头埋得更低了。
声音很轻:“李长风。”
可就是这句话,让卫蔓蔓震惊得差点跌倒。
李长风怎么居然是她的三舅,怎么可能。
卫蔓蔓揉揉眉间,心里突然烦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