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桥觉得他的声音有点奇怪,抬眼一看,现他竟然在笑啊。
搞什么,这么喜欢葱包桧?
摸不着头脑,刚好中午吃得太饱,吴老板吃完一袋就觉得腻味了。
于是他想了想拎起另一袋酱香饼往地库去,今天开电车来,真好,不用挤地铁。
……
“沈女士。”
果然,沈女士一早就到了,除了第一日,她日日都是一下班就赶来,不知道怎么推掉的加班,还是说,沪市现在也有不需要天天加班的工作了?
说知道。
总之吴桥把有点冷掉的酱香饼递给沈女士说:“没吃晚饭吧?”
沈女士有些奇怪地点了点头,接过酱香饼。
冷掉之后就会返油,卖相变得不好,可是实在肚饿,酱香饼的香气一点点挤占鼻腔的空隙,她果然还是向食欲败下阵来。
人嘛,无非吃、喝、睡。
要先活下去,才能想到爱的。
沈女士一边吃一边说:“葬礼的细节我都同徐先生谈好了,具体的费用没有问题,劳烦你们多操心。”
吴桥点了点头,“您不说我们也会办好的,还有一件事,沈小姐,先人的家属同意出席丧礼,具体的时间安排我们也已经通过邮件告知……”
“什么?真的?”
沈女士有些惊讶,她自己似乎都没有相当居然真的能联络到,她和姑祖母二十几年来从未联络过杭市亲人,这、这怎么可能呢?
怎么可能呢?
吴桥也觉得,这怎么可能呢?
巧合吗?可能吗?
只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又点了点头。
没有证据,没有证据。
吴桥想,没有证据啊,这世间百苦,其实大多都没有留下证据,人也只能自己可怜自己。
如果连自己都要怨怼,那才是真的苦极了。
灵堂上的黑白相片一闪一闪,像是眨眼,也像叹息。
没有办法,姑祖母对沈小姐说,你那时也没有办法,不要难过。
长明蜡烛啪得炸了一下,像一滴泪骤然掉进油锅。
三注香没有灭,沈小姐跪在地上磕头。
没有人知道她在跪什么。
或许只是因为想要跪就跪了。
哀伤和苦没有理由,掉下的泪很快便被蒸干了,像死去的人一样,都没有留下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