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都沒有人說話,手腳利索地過去處理屍體。
顧晉將那份合同翻閱大概半分鐘的時候後,關上交給了助手。
。
顧晉餵給岑修之的藥粥里放了一些安神入眠的東西,岑修之這一覺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等察覺到有人在撫摸他腰腹的時候,才徹底醒過來。
男人一隻手臂攬住他的後背,左手從他的膝彎底下穿過,微微一使勁,就把將近一米八的岑修之輕鬆從床鋪上抱了起來。
他的臉邊貼著顧晉的胸口,雖然顧晉的衣物上一直帶有淺淡的男士香水氣味,但岑修之仍然很敏銳地發覺出一絲其他味道,因為氣味太淡,況且他的白色襯衣也一塵不染,不知道那究竟是血腥氣還是鐵鏽味。
岑修之正打算說話,但緊貼他臉頰的胸膛輕輕一震,顧晉低沉的聲音從上方傳來:「我帶你去洗澡。」
說話間顧晉已經走到浴室內,「嘩」地一聲推開玻璃砂門,接著打開明亮的暖燈。
岑修之剛醒,氣力還未完全恢復,靠近浴池旁邊的坐檯上放有軟墊,等顧晉把他小心翼翼地放在軟墊上,動作輕柔地脫去他的睡褲,再慢慢伸出手指一顆一顆解開他上衣的扣子。
如果放在以前,岑修之可能推拒幾下罵他幾句,但被軟禁這個地方幾天,岑修之也發現無論是抗拒還是對他惡語相向都沒有用,顧晉的力氣遠遠大過他,岑修之越罵他他似乎還越興奮,抖m到岑修之覺得慘不忍睹。
所以後來他乾脆不管了,之前顧晉幫他洗過一次,是很正常的洗澡,沒做奇怪的事情。
因為藥物的關係,這幾天他相當嗜睡,但身體的確恢復得快多了,食量也慢慢增大,在這之前的日子,岑修之一直處在睡眠嚴重不足,食欲不振的狀態。
扣子都被解開,即使暖燈已經開到最大,殘留在室內的冷空氣撲在赤裸的胸口,依然讓岑修之下意識往後瑟縮了一下,顧晉的手比他熱得多,在這樣的對比下幾乎顯得滾燙起來。
顧晉挽起衣袖,露出結實的小臂,彎腰再一次將岑修之抱起來。
身子浸入熱水後,岑修之睏倦地閉上了眼睛,頭輕輕靠著池壁,感受著熱水在身上沖刷,略熱的溫度讓他有些昏昏欲睡。
顧晉沒有像以前一樣立刻用濕毛巾給他擦身體,相反,他從浴缸邊站起身。
岑修之聽到「窸窸窣窣」一陣響,像衣料摩擦的聲音,接著許久也沒聽見動靜,皺了皺眉,剛睜開眼睛,就被突然探進池內的手嚇了一跳。
顧晉赤裸著上身,白色的襯衣已經脫下來了,大概是用手試了試水的溫度,隨後又站直了身體開始解褲子。
在岑修之呆滯的目光下,顧晉把褲子也脫了下來,露出兩條修長筆直的腿和腿間能讓人做噩夢的東西,毫不猶豫地一步跨進了浴池裡。
「嘩啦」水聲輕響,幾乎半個池子的熱水都被擠得滿出去了,岑修之回過神,立刻用那隻沒受傷的腳踹了他一下,不高興道:「這么小個地方,你擠進來幹什麼?」
顧晉一進浴池,在岑修之說完話的瞬間拉住他的手臂,借著緩緩流動的水流往自己這裡的方向一拽,岑修之的身體就不受控制地順水直接滑了過去,被顧晉張開手臂攬進懷裡。
他用腳勾了勾岑修之的腿彎,手臂在水下熱熱地貼著他的腰,仿佛受委屈的小狗般蹭了蹭岑修之的肩頸:「我也想和哥哥一起洗澡……」
岑修之的話一頓,他覺得今天的顧晉和往常似乎有些不同,印象里,上一次這麼反常地對他黏糊糊地又是親又是抱,還是顧少夫人出意外去世的時候,這一次的情況與那次非常相似,意味著外面一定發生了影響不小的事情。
「顧晉,你做了什麼?」
岑修之問。
顧晉像磨牙似的輕咬著他後頸上的皮膚,但什麼也沒說。
第39章打小三(39)
顧晉不回答岑修之的話,手掌反而順著他光滑的後背摸下去,面對著情緒狀態不正常的顧晉,岑修之不可能跟著他一起偽裝成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當即抓住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提高了音量:「顧晉!」
被這麼具有威脅意義地一喊,顧晉才總算是有了回應。
聽到岑修之的聲音,他張了張嘴,說:「陳易涵死了。」
岑修之一怔。
他正要繼續問怎麼死的,又突然明白了什麼。
片刻後,岑修之平淡的聲音傳過來:「死了就死了吧。」
「他不死就是我們死。」
原劇情中陳易涵和蘇澈一起設計害死了顧晉和楚帆一,就算在這個世界裡,因為岑修之的影響,陳易涵沒能做到扳倒顧晉,但他卻也依然聯合蘇澈間接將楚父楚母逼上絕境,他對岑修之的心思不乾淨,一邊貪戀著岑修之對顧晉的專情和付出,一邊也無法壓制想要吞下顧氏的想法。
關係複雜的大家族裡,血緣遠不及利益來得重要,弱肉強食的世界,憐憫是最容易讓人喪命的東西。
岑修之原以為經過這些年的打磨,顧晉的內心應該比他想像的更為堅硬了,沒想到內心還是當初那個孤獨無助的小孩子,仿佛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情,而慌亂恐懼,希望可以找到一個地方寬恕自己的罪行。
也許是現在的顧晉給人的感覺太脆弱,又或許岑修之還是沒辦法對自己全心全意養大的小孩完全狠下心,從遇到顧晉開始,心裡慢慢積攢的埋怨、憤怒和質疑,現在全部化作無力,隨著呼吸間仿佛漸漸釋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