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
“你就是和苏老板商量行动事宜的那个人吗?”
海楼的声音像是站在了高位,往下压住了这位年长的人。
她的话里有藏着的怒气,这情绪的来源几人可是清楚的很,也就由着她这样说话。
这话落在顾开耳朵里听起来很没面子,可他却只能赔笑,“对,是我,几位是对行动有什么意见吗?我们可以再仔细商量商量。”
海楼笑了,她这笑落在顾开眼里,有些晃眼睛,扰了一时思绪,听她开口目光又落回她的脸,“你有绝对的话语权?能对任
何事都做下决定?”
“凡事商量着来,总是能做下决定。”顾开这话说的和做的,倒是走了两个方向,尽是在打马虎眼。
身后蔡佑山不知在和安顺解释什么,说的很小声听不太清楚。
言书越落后海楼半个身位,可在身高上她占了一点优势,目光落在顾开身上,问他:“所以你们商量的结果就是请了十个
人,然后还不用连接器就入梦,那这个决定恐怕下得很艰难吧。”
只有熟悉的人能听出她话里的讽刺意味,海楼弯了下嘴角,紧接着说了句,“是想救人还是想杀人不过一句话的事,顾先生做这么个局,有些不太道义了吧。”
这话完全就是把顾开的目的拆的一清二楚。
注意到他瑟缩的眼神,掩饰着慌张,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惹得人发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请你们来是为了让老师从梦里醒来,如果你们再说些难听的话,这次的行动没有你们也不是不行。”
顾开的话里加上了威胁,眼神里是一闪而过的阴狠,仿佛这样就能拿捏他们。
威胁,从来只对有所求的人起作用。海楼看着他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心里没有任何负担,这只不过是一个任务而已,“顾先生出来找我们,只是为了说上这些话吗?”
她没等顾开张口回答,接着又说:“你应该知道还有一个人在来的路上,等着也是无聊,所以我们决定去吃些东西。”
“如果你不想惹人怀疑的话,最好还是等那人到了再采取行动,或者,趁这个时间,好好想想怎么解释。”
他如果还有点脑子,就不会选择一意孤行,惹得自己一身腥。
那家面馆就在马路对面再朝前走几步,走出停车场。
蔡佑山回头看了眼,顾开已经转身又进了那栋白色建筑,他转头望着走在前面的海楼。
“海楼姐,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和他摊牌,倒是能省下这些弯弯绕绕?”
一行人穿着冲锋衣,脚上踩着双登山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登山客呢。
手揣在兜里起了一层薄汗,不嫌脏的直接擦在衣服上,从外面也看不出来。
“我们没证据,要怎么摊牌?”脚下踩着松了的石板,歪了下身子,下一步又结实落在地上。
跟在后面的人绕过那个隐形陷阱,继续问道:“那他为什么一副我们猜透了的表情?这不是自己把自己给坑了吗。”
几人停在人行道前,海楼回头望了他一眼,“因为他心里有鬼,心里正直的人被别人的怀疑首先不是否认,而是寻求证实,他们不会让脏水落在自己身上,哪怕沾上一点也会觉得恶心。”
“那首先寻求证实的人,心里就一点鬼都没有吗?”安顺昂起头问海楼。
手伸着摸了把某人给她梳好的辫子,短短两个垂在左右还挺好看,给她的问题画上答案的句号,“也不一定,心理素质强大的人,照样可以把人骗的团团转。”
路上车辆很多,可遇见规定的信号灯还是老实的停下车子,等待行人路过。
马上就要春分时节呢,白昼和黑夜将要把时间平分,等过了这一天,白昼会翻起身来,将打败的黑夜收入囊中。
停车场又来了两辆车,就停在他们旁边,车子的主人正靠在车边说话,注意到朝她们走来的人,一同望去。
“谛小姐。”言书越和离他们近些的那人打着招呼。
谛澜回了声,扭头看向站在身边人,介绍着,“这位是雨润烟。”她转头望着言书越他们,“这几位是和我们合作的入梦师。”
雨润烟一一和他们握了手,言书越注意到谛澜放在脚边的两个手提箱,知道她是来此的目的。
和她说了几句谛澜把手提箱交给他们后,就开车离开。
等的人和东西都到了,不再待在外面,跟着雨润烟一起进了那栋白色建筑。
这里是一家疗养院,外面虽然看起来其貌不扬,里面设施设备很先进,居住在这里的人能得到很好的照顾。
雨润烟应该是来过几次对这里的路很熟悉,他们上了三楼,寻到那间躺着目标人物的病房。
顾开坐在椅子上呆呆的盯着床上插着呼吸机的人,挺直的脊背弯了下去,有些颓唐的坐在那儿。
屋里还站了四个人,分散在各个角落或站着或坐着,看到进门的人一同望了过来。
“顾开。”
听到熟悉的声音,坐在椅子上的人一哆嗦,转头望着说话的人,瞳仁一瞬间绽开。
“小师妹,你怎么来了?”
顾开说话的嗓子比刚才添上了颤抖,他好像很怕这位小师妹。
雨润烟不满的哼哼两声,一张脸上写满了不高兴,“哼,我不来,我要是不来,你又得做些什么笨蛋事情。”
“我”顾开本想解释一下,被雨润烟给拦住了。
“好了,别说了。几位需要的连接器也到了,是不是可以入梦呢?”雨润烟扭头看着屋里的几位,提出自己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