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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2页）

于是尚未到最后通牒日期的爹妈先放两边，又把原本属于两天的通告压缩到一天半完成，6以尧才终于挤出半天来见投资人。

投资人对他比较满意，一顿饭从中午吃到晚上，陪着的还有导演、制片以及若干不知道在这个项目里担任什么角色的人，当然他们是做过自我介绍的，但6以尧真的记不住，只记得他们全程对着投资人花式吹捧。

投资人也毫不谦虚，先是把整个娱乐圈都点评了一遍，然后开始在产业展和大Ip的宏观命题下滔滔不绝，大有饭桌上就能颠覆华语娱乐圈产业模式的架势。

出钱的是大爷，这道理亘古不变。

比较下来导演还算有节操的，恭维话也讲，但讲得不多，却有水平，投资人听得开心顺意，连带着愈认可导演的专业功底——虽然这二者之间其实并无直接联系。

倒是6以尧，坐在导演身边，见缝插针地与对方聊了一些关于剧本身的问题，导演明显对此更感兴趣，两个人一拍即合，聊得身心舒畅。

饭局从下午持续到深夜，6以尧打着晃进了自己的保姆车，然后一晕不起。

姚红差点没吓死，直接让司机拉到最近的医院，由助理小弟一路背着飞奔进了夜间急诊室。

急诊医生是个三十出头的青年，比他们镇定了一万倍，任他俩火急火燎，眉毛都没挑一下，一边仔细查看昏迷中的6以尧，一边向姚红询问来龙去脉以及患者有无病史，后来认出昏迷的是6以尧，联系姚红刚刚汇报的近来行程，便有了数：“初步判断是过度疲劳和睡眠不足引起的晕倒，但在人没醒过来之前，还要密切观察。”

就这样，6以尧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入了院。

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事情，彼时姚红已经帮他跟节目组请了假。

除了过度疲劳，睡眠不足，6以尧还有一点烧，但他总觉得自己休息两天，应该可以应付后面为期三天的录影，哪知道刚提了一嘴，姚红一改往日温柔，严厉拒绝，半点商量余地都没有。

6以尧不再逞能。

他这段时间也确实太累了。

6以尧在医院住了三天，第三天晚上出院。正如冉霖所想，VcR就是在录影前一天，医院里录的，未免看着太惨，他还特意挑了个看起来很普通的白墙，避免一切可能暴露医院的景物入镜。

三天难得的彻底放空，除了看书，姚红禁止了他一切的娱乐活动，包括手机，按照姚红的说法，最近他突然成了手机控，也是这次晕倒的原因之一。

6以尧百口莫辩，只能听话。

再次摸着手机，已经是出院的晚上。姚红帮他把最近的通告做了重新调整，能推的推掉，不能推的也岔开时间，以保证他有充足的休息，同时派李同进驻他家，24小时全天候待命，以防他身体再出现什么问题。

李同认识不少当助理的同行，多半谈起这个职业，都是怨声载道。明星难伺候，明星脾气大，明星工作忙，所以助理必须伏低做小，殷勤伺候，并且不要妄图有自己的私人时间。

李同助理生涯遇上的第一个明星，就是6以尧。所以除了“忙”这件事他能和同行感同身受，其余都没有遇上。如果说某些明星和助理的相处方式像雇主和保姆，说得再难听点，像东家和长工，那6以尧和他的相处方式就有点像公司的上下级——我提出要求，你帮我完成要求，我不会颐指气使，你也不用低三下四。

更重要的是，6以尧很在意自己的私人空间，不仅是他这个助理，连姚红都很少进他的公寓，经常是和保姆车一起在楼下等，当然6以尧通常都会很快赶下来。

所以别的助理是对自家明星见怪不怪，李同则对6以尧几年如一日地抱着“八卦热情”，一听到可以“同居”，都不用姚红说有加班奖金，蹦着高就收拾行李跟来了。

6以尧知道姚红担心自己出事，犹豫一下，还是松了口，同意助理紧迫盯人，免得经纪人关心。

姚红自己还有家庭，还有老公和儿子要操心，能在家庭和事业两面取得平衡实属不易，6以尧也不想再给她添麻烦。

就这样，《国民初恋漂流记》第一天录制结束的晚上，6以尧带着助理小弟，出院回家。

正所谓祸兮福所倚，晕倒入院固然是件坏事，但几乎没有喘息时间的行程因此宽松下来，倒让他不用担心腾不出时间去给两位太上皇请安了。

亲妈和妹妹那边还好说，真去不了，电话里服个软，耍个赖，女人总是心软的。

亲爹那边要是敢不回去……不，6以尧认怂，他确实不敢。

所以这次晕倒，6以尧严重怀疑除了过度疲劳和睡眠不足，还有“心理压力”这口锅。

“6哥，你家好大啊……”李同找不到太华丽的辞藻来形容自己感受，只能质朴地直抒胸臆。

6以尧莞尔，带着助理简单认门：“那边是盥洗室，这里是衣帽间……这里是书房，旁边是我的卧室，你的客房在这边……”

李同跟着6以尧走一圈，忽然有种常住不走的冲动。

“我去洗个澡，你可以看看电视。”6以尧迫不及待想洗掉满身医院的味道。

“嗯，”李同乖乖点头，“6哥你注意安全，有事叫我。”

6以尧哭笑不得，又不好拒绝小助理的真诚关心，只得道：“我会注意别摔倒磕着浴缸的。”

三月中的北京还带着冬末的寒意，但在这间公寓里完全感觉不到，温度适中而恒定，不会过暖或者过凉，让人惬意而舒服。

李同调了半天台，也没什么想看的，索性在网络点播里找到《国民初恋漂流记》，默认播放便是最新一期。

6以尧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就看见电视里的冉霖正问他：“你不是喜欢小熊维尼的世界而是喜欢这种体验方式？”

然后电视里的自己轻咳一声，说：“维尼我喜欢，体验方式我也喜欢。”

“这种方式很常见，随便一个儿童公园里都会有这样的轨道小车，你到底爱它什么？”

“沉稳。”电视里的自己，装逼简直一百分。

李同窝在沙里，闷声笑，完全没注意到当事人就站在自己后面。

6以尧原本想吐槽，可不知怎么，也跟着看进去了。于是他就那样站在沙后面许久，直到李同想换个姿势，转身余光看见他，吓得差点掉下沙。

“6哥，人吓人吓死人啊！”李同捂着胸口，感觉心脏要停了。

“看得太投入了。”6以尧带着歉意解释，同时绕到沙前面来，在与李同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坐下。

李同好笑地问：“你自己录的节目，看重播还这么投入？”

不想6以尧摇头，眼睛仍盯着屏幕：“自己录和看播出的感觉不一样。”

李同没录过节目，不能对此表意见，但看着6以尧挺开心的样子，索性燃起八卦之魂：“6哥，我看你好像和那几个明星相处都挺好的，他们人怎么样啊？”

6以尧看着自己的小助理，忽然突奇想地问：“这里面你最喜欢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