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不是高中。
因著寧氏被沈氏收購了,他也知道些沈家的事。
沈鬱是自己離開沈家的,並不像傳聞中那樣被掃地出門。
但即便如此,他確實和沈家再沒有聯繫,現在住在沒權沒勢的外婆家,也沒聽說在哪兒就業。
而且,他偏偏知道,像他這麼驕傲的人,其實有個不為人知的軟肋。
寧琅回憶起高三下學期,林循被開除、離開一中的那天。
他被她威脅拿了二十萬,這點錢對他來說不過是零花,連爸媽都沒告知。
但等他打聽到她家的情況後,心裡突然覺出愧疚與憐憫,中午吃飯吃到一半,食不下咽,便打算回班找她。
他怕她已經走了,匆匆走到十二班後門,遠遠看到角落裡一前一後坐著兩個人。
沈鬱照例在吃飯,視力並沒影響他的從容淡定。
寧琅皺了皺眉,移開目光看向他身後——林循木著臉草草收拾著東西,臉色蒼白疲倦卻難掩漂亮的五官。
某一刻她忽然停了動作,雙手撐著桌面,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咬著唇逼迫自己不發出聲音,整個人都在發抖。
是他從未見過的無助與茫然。
寧琅的心像是被人捏了一把,又酸又疼。
他忍不住想走進去跟她道個歉,哄哄她,許她一個光明的未來。
可還沒等他走進去,便看到她身前的沈鬱突兀地擱下刀叉,轉過身來。
林循自顧自收拾東西,淚眼朦朧沒有抬頭,寧琅卻看得分明。
——少年臉上再沒有令人厭煩的矜貴與桀驁,雙眼濃得像夜,唇色卻淡得很。
他聽著壓抑的抽泣聲,視線空空蕩蕩地落在女孩滿是淚痕的面孔上,不由自主向她探出手,似乎想循聲替她擦掉眼淚,卻在下一刻緊繃著下顎收回,攥緊。
額角青筋畢露,蹙起的眉頭戾氣驟起,緊繃的下巴寫滿不甘、挫敗,以及,心疼。
像是自己珍視已久不忍褻瀆的寶貝,被一個他向來看不上的人,隨手打碎了。
那瞬間,寧琅心底所有的情緒,愧疚也好、憐愛也罷,統統被他壓下。
另外一種微妙的愉悅感升騰發酵。
他不自覺停住腳步沒進去,聽到沈鬱克制地問:「為這麼個人渣,值得嗎?」
寧琅見他那近乎狠戾的表情,幾乎能猜到下一句——「只要你說不值得,我幫你毀了他。」
他眼皮一跳,危機感叢生。
可下一秒,他聽到林循壓下哽咽,倔強答了句「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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