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oxx年x月x日凌晨两点,云山省格尔市生了一起特大泥石流灾害,此次灾害的重灾区是在偏远山区小格尔山,伤亡无法估计,但由于此刻雨势并没有减弱的趋向,导致救援人员的救援活动越艰难……”
小格尔山。
记者的采访还在继续,但是周戬之的眼睛却被这几个字深深刺痛,这不就是余怀礼拍戏的地方……?
几乎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周戬之就着急忙慌的下了床,他边给助理打电话边往身上套衣服。
“现在就给我订一张飞云山省的机票,要最快的航班……”周戬之艰难吞了吞口水,他挂断了电话,又把电话打给了曾经参与过救援的周缚:“现在给我组建一支救援队,越快越好。”
周缚有些失真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他轻声说:“弟弟,这些都是要钱的。”
“从我的股份分红里扣除。”周戬之哑声强调,“只要尽快。”
周戬之闯了好几个红灯到机场的时候,他的那个助理有些惊讶的看了周戬之一眼,又飞的垂下了头。
他还从来没有看到周戬之这么失态的样子,周戬之向来衣冠楚楚,但是此刻他的睡衣外面套着衬衫和西装,下身还穿着不配套的休闲裤。
周戬之却没管其他人的目光,他垂着眸子,手指尖颤抖着,看着手机播出的不知道第多少个无法接通的电话。
他又控制不住地握着脖颈间挂着的玉佩,头一次这么虔诚的祈祷上帝、祈祷耶稣、祈祷菩萨,祈祷各路的神仙,余怀礼千万要平安。
*
“手机进水不能用了。”余怀礼临时穿的雨衣并没有为他遮挡多少风雨,他浑身湿漉漉的,风顺着窗口吹过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将进了水的手机扔到了桌子上。
这是临时救助所。
山村的那几十户人家,《盲流》的剧组几乎都在这临时的救助所里。
临添去问救援人员要了两个干毛巾,给余怀礼擦着露出来的冰凉的手。
余怀礼把自己缩成了一大团,他甩了甩头,头上的水溅了临添一脸。临添的手顿了一下,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余怀礼这样特别像淋湿的小狗在抖水。
“给你擦擦。”临添说。
余怀礼有些无辜的抬起了头看向临添,他的眼睛轻轻眨了一下,拱了拱临添的手。
临添笑了起来,把毛巾按在了余怀礼的头上,耐心的给他擦着头。
“坏梨,喝点热水。”何皈穿着雨衣从外面走进来,从怀里掏出来了矿泉水瓶,里面装着他从救助所接的热水,他把热水倒进杯子里,轻轻笑着说:“进山的路被封了,现在暂时出不去,要是有什么需求你告诉我。”
余怀礼接了过来,喝了两口就听到隔壁郭敬哭天抢地骂人的声音。
“郭敬导演这部戏可能要暂时搁置一会儿了。”余怀礼说,“好可惜。”
临添笑了一声:“这下他更是觉得自己是遗世独立、怀才不遇的千里马了。啧,下次再也不来这种地方了。”
……实在是太危险了。
余怀礼把临添叫醒的时候他还是懵的,直到余怀礼跑出去又去踹何皈和郭敬导演的门,他才清醒过来,跟上了余怀礼。
泥石流来得迅猛,山上的房子都被冲塌了,造成的损失不计其数,他们离开后,山村里那唯一两层高的楼房也被冲塌了。
何皈脱下了雨衣说:“导演正打算换个拍摄地。”
临添冷笑一声,下意识的说:“违约我们也不拍了。”
话说出口了,临添又垂眸看了一眼余怀礼,清了清喉咙改口道:“当然,这都要看余怀礼的意思。”
余怀礼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我饿了。”
何皈正想把刚脱下的雨衣再穿上,临添就站了起来,向门口走了几步说:“那我出去看看。”
顿了顿,他看向何皈:“你站这儿干什么,你也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