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腾有些惊讶,问为什么。
田尘想,或许是亲情。
他语减缓,似乎在讲述一段已经落灰的前尘往事。田尘又想,说,也或许是选不到好的专业吧。总之,结局就是他爸在c市上了学,在这里土生土长。
安腾细想后问,那他们怎么带你去s市了?
可能是那边教学条件好一点吧。田尘回答。
安腾不相信这种说辞,于是又问,那怎么又回来了?
田尘听到这儿,莞尔一笑,说。
因为,落叶归根。
五月的雨来的急促。
中午时分,田尘站在小区的居民楼下,看着天上乌黑乌黑的天空,风将树枝吹弯,他平生第一次有逃课的想法。
今天是怎么也骑不了自行车,他在楼道里问安腾要不要去上课。
“去——吧?”安腾有些没底。“走到小区外面那个公交车站去,我们坐公交车去学校。”
田尘答应,他打着伞出门,雨被风吹得又急又猛,他只能把雨伞横过来,挡在身前。但雨水还是快把裤子打湿,他又把裤腿卷起来,才勉强在风雨中步行。
两人在外面最近的一个公交车站相遇,裤子鞋子全都打湿,两人却互相嘲笑彼此。
公交车在风雨中没有停止,车上大多也都是打湿半身的学生,两人没有找到座位,只好在车厢里站着。
被雨浸湿后的鞋袜很不舒服,收起来的雨伞还滴答滴着水珠。
公交车一直前进着,雨渐渐小了下来。
“去年夏天补课的时候也这么大的雨。”安腾回忆道。
田尘也想了起来,“是。”他笑着说道。
那次大雨下了好久,把学校的路都淹了过去,晚饭时去食堂吃饭只能淌着被雨淹没的路走过。学校的绿化带比路高一点儿,能踩着绿化带过去。
那天还外出吃饭的人都是勇士,回来时便变成了落汤鸡。大多数人都会让去食堂吃饭的人帮忙去小卖部带一份面包充饥。而去食堂吃饭的人,也大多都是住读生,可以回寝室换鞋子。
那天晚自习上住读生的男生大部分穿着拖鞋,教室后排混着晚餐和脚臭味,在夏天如同蒸笼般的温度下又再一次酵。
那时候安腾和田尘位置已经换到了前边儿,不然这个味道一个晚自习肯定忍不过去。
“今天学校会不会也会被淹?”田尘想道。
“应该不会,这雨快停了。”安腾说。
公交车在一个车站前停了下来,田尘朝窗户外望去,果然乌云已过,雨声渐渐小了下来。
“那我们岂不是白被雨淋了?”田尘说,“早知道这雨下这么短就跟老郭说一声,晚点儿来学校。”
“好像是。”安腾哈哈笑。
进了学校,他们今天坐车来,教室里没几个人在。
两人去到厕所,把裤子脱了下来,拧干上面的水渍,不知道一下午这裤子能不能干。
“要不去找住读生借一条?”安腾问道。
“算了。”田尘穿上裤子,“一会儿就干了。”
结果这条裤子却是一晚上都没干,安腾身子好点,第二天没什么事儿,田尘第二天已经有些感冒。
“要不你请天假?”安腾说。
田尘戴着口罩,刚吃完药,坚决不请。
“请一天又不会死。”
“小感冒而已。”
田尘顶着感冒上了两天课,也并未感到不适。
在学校的每一天还是那样,像是一个早已设定好的机器。
夏天的风渐渐又充满了校园,天亮的越来越早,黑的更晚,教室风扇从四月份开始就不停的扇着热风,直到四月下旬才开了空调。到现在,已经是常态了。
安腾在某天的下课晚饭之后,跟田尘走在操场上,今天他们吃饭很快,用十分钟的空闲时间散散步,缓解一下高考临近的紧张心情。
两人走过体艺楼,体艺楼旁有一两张乒乓球桌,要是在球场的乒乓球桌满人了,这边还能打一打。钢琴声从体艺楼二楼的琴房传出来,应该是高一高二的学生还在练琴。
“上去看看?”田尘问道。
“嗯。”安腾点点头。
体艺楼一楼放着往届美术生的画,陈列了一排,二楼是琴房、舞蹈房和声乐房,现在就只有琴房有人。另外都是锁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