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宥的眼酸得紧,将手上的人放入床帏,俯下身便亲吻她。
她说得对,不管旁人如何,他还有她。
何其不幸,又何其有幸。
从前他觉得他上辈子亏欠了她的,才与她纠纠缠缠,心不随己愿。
如今他觉得她大抵是上天予他的恩赐。
若那许多种种,便是为了换一个她,倒也再值当不过。
温凝这些日子早习惯裴宥的亲吻,但他今日到底带了些情绪,还是令她有些喘不过气。
主要是……
她还有话没说完。
她也就轻轻推了一把。
裴宥止住动作,微喘着松开她。
“裴宥,你听我说。”温凝还是搂着他的脖子,“我近来……总会做些怪异的梦。”
裴宥眼尾那抹红已经转移到鼻间那一点痣上,垂眸望着眼下盈润的唇。
撇开眼,放开身下的人,倒在枕上,轻捏眉心。
温凝便侧了下身子,继续说:“那些梦叫我心下难安,今夜在宫门口又来不及与你多说,便自作主张,让徒白谴了两名暗卫,去凤仪宫守着了。”
裴宥的呼吸平复了些,床帏间的旖旎亦稍散了些。
但他没问暗卫的事,反倒轻声道:“只是梦?”
“真的是梦,我没骗你。”温凝怕他不信,支着身子仰起脑袋。
裴宥转而看她,摸了摸她毛茸茸的顶:“罢了,我们慢慢来。”
温凝:?
他们俩好像说的不是一回事?
但她还是继续道:“裴宥,谴暗卫过去要不要紧?万一他们被现……”
计较起来,也是不小的罪名。
这次裴宥终于对上她的话:“你该不会以为他们是第一次谴进皇宫?”
温凝:“……”
好吧是她多虑了。
毕竟那些暗卫……那么贵呢!
“还有,裴宥……”温凝托着下巴,话到一半又有些犹豫。
她想到裴宥万分不愿挂在身上的那枚香囊,想到上次他说“有的孩子生下来也不受期待”时眉宇间的凉薄。
他对他的身世,是不太愿意提及的吧。
虽然她刚刚才说开心的不开心的都要与她说,可谁没有点伤心事呢?
其中到底如何,以后她总会知道。
温凝也就止住了话势。
还有那些梦呢?要不要一五一十地告诉他?
她以为他会问,那她一定会说。
可他竟然丝毫不感兴趣的样子,连她为何谴暗卫去凤仪宫都不问。
难道他这个心思诡谲的人……猜到了?
“还有什么?”久未听到她的下文,裴宥问道。
“你今晚……”才说出几个字,温凝再次顿住。
其实她猜得到今晚生了和梦中差不多的事情啊。
他的衣裳换了,皇后娘娘绣的香囊也不在了,他神色恹恹,亲吻中带着压抑的阴鸷情绪。
他并不是会为小事烦忧的人。
她又何必去戳着他的心窝子问?
裴宥放下按捏眉心的手,侧目看她,显然在等她后话。
温凝无声叹口气,蹭到他身侧。
“你今晚……”她够着脖子亲了亲他赤红未散的点痣,轻声,“想不想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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