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离再说什么,她已经听不见了,她脑子里只有一句话‘古天墨负伤了’
古天墨被安置的营帐很好找,地上跪着十几个御医,远处空地上还有几颗滚落的头颅,御服官帽,是一些被斩的御医。
魏千语想要冲进帐中却被守卫拦住,她急急的道:“你们做什么,让我进去,我要进去看看他”
守卫铁面无私的脸上刻着古板的阴冷,魏千语大叫着古天墨的名字,帐帘一角被掀起,露出一张倾世之貌,竟然是苏玥!
“让她进来吧”苏玥给了特赦之后,魏千语才踉踉跄跄的走进帐内,当看到床榻之上,毫无生气的古天墨,她的心瞬间坠入冰窟,连呼吸都乱了节奏。
“太医已经看过,殿下身体本就隐藏着剧毒,一旦动用内力,身体里的毒就会流遍全身,无药可医,最好的结果就是像这样躺着如活死人般再无苏醒的可能,最坏的结果···”
苏玥再也说不下去,泪水已经爬满脸颊,魏千语空洞的双眼望着她,颤抖着声音问道:“是什么?”
“尘归尘···土归土···”
躺在床上的人就像睡着了一般,如果没人说,都以为下一刻他就会睁开眼睛,然后拿着佩剑骑上白马,驰骋在沙场之上,这个一生骄傲的男人,这个月国的神,就这样在所有人震惊之中陨落了,毫无预兆,毫无准备,沉寂在这场还未正式开打的战争里,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只要能救他,我什么都愿意做”魏千语握紧古天墨微凉的手掌说道。
苏玥许久没有声,最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这天下,只有一人能救活他”
“谁?”
“太古神医”
这位传闻中的太古神医,早已避离尘世多年,认识见过的人寥寥无几,九渊大6分割四国,七十二州四百三十二郡,无数的山川河流,到哪里去找一个避世的人,更何况都不知道,太古神医现在是死是活,古天墨又是否等得起这寻觅的岁月。
“好,我去找,你看着他,别让人伤着、碰着”魏千语用手背抹了一把脸站起身说道。
即便不说,苏玥也会这么做的。
“魏二小姐,太古神医不知身在何处,殿下的身体等不了太久”
“我自有办法,在此之前,你必须用尽所有办法,保护好他”
“好”
谁都没想到,情敌之间也能有这样和颜悦色的时候,苏玥初听古天墨和魏千语早已私定终生时,心里的怨气不知有多深,她拼尽全力都想得到的东西,这个出现不过月余的女子轻而易举就得到了,她气势汹汹的来到这尸骸遍地的战场之上想给自己讨个公道,没想到只看到古天墨了无生气躺在床榻上的模样。
一时之间,愤怒转化成了心疼,她这辈子将心思都花在了这个男人身上,都没能得到半点好脸色,可自己还就是这么就栽了,她想,她爬不起来了!
魏千语的表情带着一种慷慨赴死的决心,苏玥毫不怀疑如果古天墨永远离开,魏千语绝不会独活,这样深刻的感情,苏玥怕是一辈子都做不到。
她心里除了古天墨,更多的是家族荣耀和王权霸业,她爱古天墨吗?她爱,但她更爱权利。
魏千语的车马踏过落城,来到了瑶国的土地上,这里有着最繁华奢靡的皇城大街,和月国朴实的感觉不同,街上人来人往,随便一个摆摊的小贩身上穿的都是绫罗绸缎锦衣华服,随处金光闪闪的建筑要将人的眼睛晃花,只是现在背负使命的魏千语已经无暇顾及其他。
她戴着斗笠穿着素白的衣裙,在这群衣着贵气的人群里显得特别扎眼,她付了车夫碎银,在街上没有目的的游荡,她走进一家看着十分高雅的酒楼,打包了一只香酥鸭,小二很快将东西交到魏千语手上。
魏千语露出一个十分和善的笑容问道:“请问,耶律家怎么走?”
小二上下打量魏千语的穿着,心道‘耶律大家怎会有这般穷酸的亲戚’,不过秉承顾客就是上帝的原理,小二的嫌弃还是没表现得太明显,只是语气不太好罢了。
“耶律家在龙跃山,出门一直往东走就到了”
“多谢”
这次出门,她没有带一个随从,古天墨可能重伤不愈的事已经被封锁,暂时还没有人知道,但时间一长,一定会有人看出端倪,她必须尽快找到太古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