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塑被放在卧室地面一角落,南桑立在那,手指衬着下巴仔细观摩,她上次只在Artand上看到过图片,并没见过实物。
当时那位艺术家只是在平台上展览这件艺术品,并不进行售卖,但南桑知道陈萍铁定会喜欢,所以她找高庆子打听是否认识对方,没想到缘分凑巧,高庆子有这位小众雕塑家的联系方式。
南桑也是加了几次价才将这件藏品买到。
此刻看到实物,南桑颇为满意,她莞尔,对高庆子表示感谢,“辛苦你了,改天请你吃饭。”
高庆子这会儿累得气喘吁吁,她坐在床边摆手,“小事一桩,只不过这家伙可沉了,你们单元楼又在小区最里面,累死我了。”
南桑去客厅给高庆子拿了瓶矿泉水,递给她后,说道:“先休息会吧。”
高庆子拧开瓶盖,将红唇对准瓶口咕噜喝了下去,缓过来后,她将矿泉水瓶放在电脑桌旁,站起身,和南桑一起欣赏这件艺术藏品。
她看着看着,忍不住扁着唇,对南桑说道:“这件藏品价值六位数,你也敢买啊,就贺绪那势利眼老妈值得你这么做?”
南桑没有说话。
高庆子的声音继续,“南桑你给我说真的,你打算以后就一直跟贺绪好下去了?结婚,嫁给他,给贺家生孩子?”
女人茶棕色的眸子微微低垂,声音细弱,“可能是吧。”
高庆子凝神片刻,又道:“不过贺绪的确是个名副其实的高富帅,京市贵公子,走到哪而人都看他几分颜面,什么都有,算得上是一理想结婚对象吧。”
南桑觉得高庆子的话不无道理,这些年她心底其实对贺绪一直都很感激,对方不论是在事业上还是人脉拓展上都帮助过她很多。
而她不过出身平凡家庭,和贺绪这种富二代实属两个阶层,要是自己嫁给他,算得上跨越阶层,是她高攀了。
高庆子忽而啧啧两声,道:“但贺绪再好,他妈也是个不好搞的主,这些年你在他妈面前受尽了委屈,我可真佩服你的度量,上次她妈当着那么多人嘲讽你的事,要放在我身上,我早就翻脸不人了,哪像你还花了这么多钱给她买藏品。”
南桑和陈萍关系向来不好,主要是陈萍看不上南桑的家庭,她一直认为贺家是豪门,贺绪未来娶的妻子也一定得门当户对。
所以里里外外每次都会针对南桑,高庆子提及的事便是半年前陈萍生日宴,南桑被贺绪带去宴会,陈萍却当着一众豪门太太的面言语嘲讽南桑,丝毫不给她面子,让南桑在众人面前丢了颜面。
那件事后,南桑委屈了很长一段时间,但好在贺绪的做法令她感到心安。
期间,他不停地哄南桑,像她表示歉意,给她买各种珠宝和包,还在陈萍面前多说南桑的好话,牵线安排家庭晚餐,让陈萍更了解南桑,缓和两人关系。
但回忆起来,总归还是有些心堵,南桑拧紧牙回应道:“陈萍怎么待我不重要,我不是和她过日子,最重要的是贺绪对我好就行。”
高庆子咀嚼着南桑的话,说道:“也是,贺公子有钱,忍一忍也行,要是换做我仔细想想这其中好处,也愿意费那个心力去讨好陈萍这个难搞的豪门婆婆。”
说到这,高庆子发出嘤咛笑声,“反正嫁人后都得处好婆媳关系,和哪个婆婆处不是处?与其受一个穷婆婆的气,还不如被豪门婆婆踩着脸过日子。”
南桑没有说话。
她只是淡淡的抿起一个笑容,算是回应。
高庆子忽而想到什么,蹙起眉,说道:“你说这陈萍奇怪得很,前阵子还因为贺启安入狱的事情得了抑郁症,又闹自杀什么的,现在转眼间又开始高调旗鼓的举办展览会了。”
她觉得不可思议的砸了咂嘴,“这所谓的有钱人啊就是喜欢争一口面子,贺家危机刚刚度过,陈萍就急不可耐向众人招摇的展示贺家的风光,生怕谁觉得他们贺家现在落败了,她可真是一个争强好胜的人。”
高庆子的话听在南桑心底,和陈萍认识这么久,她多少了解对方的性子,如高庆子所说,陈萍的确是一个很爱面子,且喜欢高调炫耀的人。
但南桑对陈萍的个人行为和性格没什么看法,她不发表任何意见。
说到这,高庆子将头凑了过来,在南桑耳畔小声嘀咕道:“对了,桑桑,之前你不是告诉我贺家快撑不下去了,连剧院都要被抵押了吗?怎么突然间就搭上薄宴西了?”
第011章011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南桑心底蓦然一恸,她不自觉扭动手指,语气别扭,“问这个干嘛。”
薄宴西投资贺氏企业的事很快就传遍京圈,作为薄宴西产业下希云酒店的员工,高庆子得知这个消息后惊叹不已。
她和同事八卦很久,也没有揣测出薄宴西的意图。
高庆子觉得只有询问当事人。
她疑惑的侃侃道:“薄宴西是谁啊,他给外人的印象可一直都是个惟利是趋的商人,甚至为了自己利益,可以采取极端阴狠的手段,不顾别人死活。”
“贺氏现在岌岌可危,贺家这么多年被陈萍败了不少钱,全靠贺启安的背景撑着,现在贺启安进去后,他家算得上是烫手山芋,梨鸢大剧院就更别说,都亏了贺家多少资产了,薄总怎会对这笔赔钱的买卖感兴趣?”
南桑心底沉甸甸的,她全程都没有回应,只是垂着眼睫,静静地听高庆子讲着。
高庆子凑了凑南桑的细胳膊,问道:“你告诉我,你们家贺公子是怎么办到的?让薄总能够亲自下场拯救他们家的家族企业。”
南桑手心湿润,眼皮子不停地跳跃着,她急慌慌的对高庆子说道:“我也不太清楚,你别问了。”
她很想止住高庆子的嘴,对方不停地叨唠,让南桑心烦意乱。
高庆子能够看得出南桑不是很想继续这个话题,她想着这些日对方肯定为贺家的事奔波,烦恼许久,现在不想谈及也是情理之中。
于是高庆子转移话题,“对了,桑桑,陈萍举办的这个艺术品展览会能不能也带我去?我想见一下世面。”
高庆子家境贫寒,和南桑不同,虽然两人都来自于延桐市,但南桑好在出身于一个高知家庭,算得上书香门第。
她却是在延桐市的一个小镇上长大,父母都没什么文化,母亲没有职业,父亲是工人,家里还有个小自己几岁的弟弟。
高庆子父母是典型的农村重男轻女思想,这些年,她赚的大部分钱都被家里吸血榨干,她是名副其实的伏弟魔。
对高庆子来说,人生信条最重要的就是赚钱,掉个金龟婿,改变阶层,摆脱自己的原生家庭。
所以她拼了命的加班工作,在出社会四年后成为希云酒店分店经理,抓住各种机会接触上流圈层的人,和对方结交成为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