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来给关博消息,跟他说菜他拎走了,晚上不和他一块吃了,给叫了个外卖送到门口,对付对付吧,关博连回了他三个问号。
“季廷后来有联系你吗?”进门后杨启帆把菜拿进厨房,开始找火锅底料和要用到的锅,就说来的次数多了,感觉他快比贺宇航本人都要熟悉这个家的构成。
“那天给我打了个电话。”
“说什么了?”
贺宇航给狗把碗盆什么的都洗了,重新倒上水和粮,做完这些后他蹲在原地没动,像是突然间出神了,过了会才说:“骂了我一顿。”
“骂了你一顿?卧槽他居然敢骂你?!”杨启帆一听火上来了,掏出手机,“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骂你什么了,一百样不如你的人还有脸指责起你来了。”
“是一百样不如我。”贺宇航笑,“可偏偏有一样他就是强过我。”
杨启帆回头瞪起眼,“怎么是指的他会生孩子吗。”
“……”他今天大概真的是逗贺宇航笑来了,偏还一点没逗错,“是啊,他跟他爸都会生,不像我爸,只会把同性恋的毛病传染给我,我再找个男人,我们家彻底断子绝孙。”
杨启帆一下停下手上的动作,不可置信地朝他看过来,“你在说什么,谁跟你说的这些。”
“事实,不用人说,他能憋到现在已经是给我面子了。”那天季廷在电话里一顿输出,包括上面贺宇航复述的那些原话,这么多年生意做的,人变市井了,骂人都不入流起来。
还说他贺宇航以为自己是个什么好东西,表里不一的变态罢了,跟他爸当年一样,敢做不敢当……骂了得有十来分钟,射场那么大的风声都盖不住他。
其实不用等后面晕过去,那时候贺宇航就已经把事情串得七七八八了,而应蔚闻以为他在问出面目可憎的时候回忆起了全部,所以才会在车上说他们不在一起我们在一起的话。
他们不意外地再次错频,却难得一回互相懂了对方的意思。
贺宇航靠墙坐下了,杨启帆走来他跟前,不悦道:“他这么说你是因为江楠楠的事吗。”
“不是他怎么说我,是事实。”贺宇航把头抵在墙上,摇了摇,轻声重复。
“什么时候污言秽语也算事实了。”
“污言秽语我骂回去了。”贺宇航知道杨启帆在意这个。
果然等他说完,杨启帆在他对面坐下,“这还差不多。”
“他肯定不是从第一天就讨厌我,否则我们不会成为那么多年的朋友。”贺宇航说:“是在往后相处的时间里,包括江楠楠的事,让他不断加深了对我的厌恶和敌对情绪,直到看到我和应蔚闻在一起。”
“我猜那天他心里一定得意坏了,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早更清楚地看透过我的本质。”
“你什么本质。”聪明如杨启帆,终于也有了听不懂的时候,“你为什么一定要在意他的。”
贺宇航可以不觉得羞耻,但他还是讲不好那些话,知道真相其实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因为回过头来看会现,这一路上所有人都在给他铺垫。
他闭了闭眼睛,好一会才说:“我爸当年跟一个叫华祎的人在一起过,他们一个单位的,季廷会知道不奇怪,但你猜这个华祎是谁。”
“谁?”杨启帆本能感觉那会是个叫人不太好接受的答案。
“应蔚闻的爸。”贺宇航说。
“原来他真的是故意接近你。”杨启帆听他几句话简短说完,想到那时候应蔚闻在他面前丝毫不遮掩目的,说他们无论如何都会遇见,“难怪怎么想都不对,还觉得他是不是在哪里对你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贺宇航在嘴边拨弄这几个字,轻声笑了笑,“他说他没有那么想报复我,你信吗?”
“不信。”杨启帆说:“都带着目的来了,这时候又说不想报复,他应该不是这么无聊的人吧。”
“谁知道呢。”贺宇航目光转朝向窗外,一动不动地看着。
杨启帆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的这个习惯,想事情或者呆的时候喜欢朝外看,一言不能看很久,关键窗外什么都没有,剩下光秃秃的树,再有就是前排楼面,反正不属于看了会让人心情愉悦的好风景。
这大概也是这房子唯一的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