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再不寻常也没想过把人号码背下来。
失了大策。
要么晚点再打打试试,要么,只能回趟老家了。
如果老家还在的话。
不过在这之前,贺宇航打算先回趟他自己的家,把情况大致摸排一下。
他想知道的太多了,十八年来第一次对自己产生如此大的好奇,他大学顺利毕业了吗?毕业后是选择继续读研还是出来工作了?工作的话具体是做什么?跟他专业相关吗?还有,他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的?
他……结婚了吗?
额,这个或许可以回答,大概率是没有,有的话不会住院两天了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说实话当贺宇航意识到这一点,意识到自己三十岁还没结婚没女朋友的时候,他难以抑制地有些失落。
因为按照他对自己人生的规划,大学四年或者读研期间,他就该谈个稳定的女朋友,毕业后两人就结婚,三十岁前都该有自己的孩子了。
现在这样,除非他还没毕业,或者情况再差一点,结了,又离了。
无法预置条件的猜测太多了,他现在除了知道这个人就是他之外,对这十二年里生的事可谓一无所知。
或许还知道一点。
不管之前怎么样,至少现在,这个叫贺宇航的三十岁的男人,过得并不算好。
吴节问起他明天出院的事,应该是看出来他的窘迫了,整整两天都没人来看一眼,很难让人对他的家庭关系和人际交往有好的联想。
尤其这男人还这么瘦,一米八几的大高个,体重不知道有没有一百二,换谁看了都要心生同情。
他说明天中午先不接单了,让贺宇航把东西收拾好,“咱好人做到底,送你送回家。”
“没什么好收拾的,就一点药。”贺宇航给他看地址,“这儿,远吗?”
“不远,这不我撞你那附近嘛。”
“……”好嘛,撞到家门口了。
“哥们咱说好了哈。”
“嗯?”
“明儿我把你送回去,这事就结了对吧。”
理论上是,只是到目前这个时点,吴节算得上是跟他接触最多的人,而且还是他把贺宇航撞来这个世界的,属于“意义重大”又“功不可没”,眼见他想跟自己撇清关系,贺宇航犹豫了。
“别一惊一乍的行吗,我栽也认了,钱也赔了。”吴节被他的眼神看得心底虚,“你可千万别再像刚才那样,说什么失忆,搞得跟真的一样,结果电话号码拨得贼溜。”
“贼溜是因为失了一半的忆。”贺宇航强调。
“……”
“电话号码那部分刚好在。”这不是搞得跟真的一样,贺宇航想说,这就是跟真的一样,“总之跟你说不清楚。”
“你还来劲了是吧。”吴节道:“大不了我把刷机的钱也给你,你找个店,既然电话号码那部分还在,找你家人朋友应该不难,咱俩素不相识的,没必要这么坑我吧。”
刷机的问题贺宇航刚就一直在想,要刷吗?刷完他是有了个可以用的手机,但里头什么东西都没了。
不刷的话他不知道密码,除非能问到知道他密码的人,否则这玩意在他手里就跟砖头没两样,可能还没砖头好使。
他能买得起这部看起来不便宜的题,相反东西没了可就真没了。
短信,通话记录,这么大的后置摄像头,拍照应该也不错,他看吴节手机里有非常多类似应用程序一样的东西,后台切换相当顺畅,4g网络打开视频几乎没有任何卡顿。
病房里目之所及的人,得空了就在那低着头不停地看,可见在这个时代,手机的用处远比他想象中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