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世五的几句夸赞,直接给张禾弄得不好意思了。
他脸皮薄,受不得这些原本历史线上的大英雄对自已这般恭维,这要是没穿越的话,以张禾的资格,只能在烈士陵园为吉世五这种英雄人物叩头上香。
“吉将军谬赞了,莫要再说这些话了,我脸皮薄,实在是受不起”。
……
五发急速射,与之前的十发急速射相比,自然是火力减半,但却也依旧对小鬼子的陆战队造成了不小的伤亡,甚至还有几艘小鬼子的冲锋舟直接在登陆点附近被炸毁。
而更让这第二批次登陆的小鬼子感到震惊的场景是,此刻的塔山阵地前沿的登陆点上,还布满着之前第一梯队进攻的小鬼子尸体。
残肢断臂,被炸成四分五裂的碎肉到处都是。
战争是残酷的,小鬼子们信奉武士道精神,自已为勇武甲于天下,但说到底,他们的勇气,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在军国主义的熏陶下,被虎出来的。
在面对随时可能到来的死亡时,他们也依旧会惊慌,只不过,即便是惊慌,但当下这个时段的小鬼子军事素养,与东北军相比,还是要处于优势的。
他们信奉军国主义,信奉武士道精神,这些狗屁的思想在某些层面上已经在他们的脑海里根深蒂固,因此,他们作战的时候,都会盲从,也就是盲目的遵从指挥官所下达的作战目标。
而也正是因为这种缺少认知的盲从,使他们变得残忍,变得敢于冲锋陷阵。
随着第二梯队,又是上千的小鬼子开始冲锋,渐渐的,他们看见了更多,之前第一梯队中,没有被东北军炮火消灭,反而死在冲锋路上,被轻重机枪扫射过的那些曾经战友。
那些人中,很大一部分已经死了,但也有一部分,还未死透,他们倒在冲向塔山阵地的路上痛苦的哀嚎着,在望见同为帝国将士的增援部队后,他们费力的伸出双手。
“帮帮我……”。
那小鬼子想要抓住自已的某位袍泽,但可惜的是,没有人理会他,最起码救人这种事情,不是此刻正在冲锋的帝国将士应该做的。
塔山阵地上:“阻击,阻击啊,小鬼子上来了”。
小鬼子冲上来了,但塔山阵地上,也依旧是会有大量的炮弹不停落下,但一个名叫李健的男子,却并没有躲进猫耳洞内。
总有人需要靠肉眼去观察敌情,否则的话,若是等小鬼子冲到了塔山阵地上,而阵地上的东北军还没来得及从猫耳洞里出来备战,那可就死的太冤枉了。
而像李健这样并没有躲进猫耳洞内的人,整个塔山阵地上,还有很多,他们最少一半都是中华复兴社的成员,虽担任督战之责,但却身先士卒,往往都将自已安排在了最危险的地方。
伴随着李健,与和他担任同样任务之人的督促下,已经被小鬼子战舰上炮火震的激进崩溃的东北军将士,再次从猫耳洞内冲了出来。
无数的东北军将士嘶吼着,顶着炮火,将一挺又一挺的轻重机枪再次架在了战壕上方。
将士们疯狂的扣动扳机,他们内心深处也是恐惧的,因为他们此刻面对的是死亡,但同样,恐惧也会使人变得疯狂,而在疯狂的思维之下,他们最起码知道自已为何而战。
这群将士皆是隶属于东北军第七旅,第七旅,是东北军精锐,但同时,也是东北军中,最受气的一支队伍,因为在他们驻守北大营的数年时间里,几乎是每一年都会受到数次小鬼子的挑衅。
有些浅显的道理,不用任何人对他们讲,此战,东北军保家卫国,是正非邪,小鬼子亡我之心不死,人尽皆知。
对于小鬼子的国力到底有多强,这些东北军将士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们现在知道的是,就在自已后方,还有东北军第七旅大部,锦州方向,还有数万自家将士,以后的仗会打成什么样他们不会去想,他们只是知道,此战优势在我,我的职责是守卫塔山,至于其他的事情,去他妈的。
嘶吼声中,塔山阵地上的火力网再次形成。
马克沁,无数的轻重机枪再次火力全开,这种由密集子弹而形成的火力网,是很难突破的,而结果,也和小鬼子第一次进攻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第二梯队的小鬼子,依旧如同镰刀割麦般一片片的倒下,他们哀嚎着,看着同伴的尸体,又望着近在咫尺的塔山,他们不甘心自已死在这样的战场。
他们觉得自已本应该是在华国广阔的领土上,肆无忌惮的纵横驰骋才对,可是为何会被一个小小的塔山挡的不能寸进?。
……
塔山后方指挥室内,张禾言道:“这么打下去,小鬼子冲不上来,我若是估计的不错,今日日落之前,小鬼子不会在发动进攻了”。
“王旅长,等小鬼子这一波攻势彻底结束后,马上安排人去阵地上,将咱们的伤员抬下来,尽一切可能抢救每一个伤员”。
“另外,对塔山上的兵员进行补充,不要整个连,整个营的进行补充,以班为单位,以零散的形式填补塔山防线,免得小鬼子一炮下来炸死一堆”。
“还有,让补充上去的将士带句话,就说塔山阵地上,挨过一天的人,就可以下来休整”。
一旁的章大帅言道:“不够,让补充上去的将士们说,今日吃猪肉炖粉条子配白面馍,俺老章亲自给他们掌勺”。
“另外,此次锦州战略防线上,战死的弟兄,每人二十个大洋的安家费,受伤的,每人十个大洋,在塔山上熬过一天的,也每人也有两个大洋”。
“别的地方我不管,但塔山是两国正式开战后的第一处战场,俺老章向他们保证,凡是守塔山的兄弟,每日都吃猪肉炖粉条子,白面馍管够”。
王海山听闻此话后,连忙去作安排。
而章大帅又将目光望向了张禾:“小九,你有大才,是咱东北军最好的指挥官,但你身上也有缺点,那就是往往都以自身为准则,去要求将士们和你有一样的觉悟”。
“不是说你做的不对,而是咱奉军骨子里是个什么德行,我比你清楚,我章雨亭就是个土匪起家,奉军将士在我之下,都有些痞气,此战虽是国战,但适当的时候许以重利,肯定是没毛病的”。
“钱财上的那些东西,俺老章已经不在乎了,打赢这一仗,东北还是咱的,我要钱何用?,打不赢这一仗,东北就是小鬼子的,我要钱何用?”。
“在东北这二十多年来,俺老章也算是颇有家底,但今日,愿一朝照散尽,只求御敌于国门之外”。
章大帅再说这话的时候,当真是有一代枭雄的霸气,就连张禾都被感染到了。
“干爹说的对,跟在干爹身边学习,我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其实,章大帅刚才的话,的确是字字真心,他这种身份的人,要的是东北,不是钱,他是真不在乎那些黄白之物,而之所以刚才要那样说,还有一个深层含义。
那便是章大帅想要在其他几个军阀派来的观察团面前,表现出自已抗日的决心。
让这群人看看,他章雨亭为了华国,御敌于国门之外,不惜拼上老本散尽家财。
而更深层的意思,就是促成自已干儿子最近这段时间,嘴里常说的那句,早日达成抗日统一战线,毕竟,以现在东北军的实力,即便是在锦州战略防线上不出岔子,也难免不在别的地方出岔子。
真要是到了东北军打不动的时候,怕是还要请关内的各位仁兄不要看俺老章的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