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前动员之后,便是塔山防线的具体部署事宜了,对于这些事情,先一步到达此处的第七旅旅长王海山,以及其他将领,皆是感觉自已的部署已经无可挑剔,因此,对于张禾即将到来的指手画脚,还是有些嗤之以鼻的。
只不过,念及章大帅就在一旁,他们不好表现出来罢了。
张禾给叶小蝶使了个眼色,叶小蝶连忙将一张硕大的坑道图挂在了塔山临时作战室内。
随后,他拿起一根教鞭说道:“诸位请看,这是我画的一张坑道图”。
“之前在塔山阵地的坑道内巡视时,我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那便是塔山阵地的坑道太过单一”。
“此战,战端一开,那么小鬼子舰队上的大口径炮火,便可随时轰击我塔山阵地,但咱们的炮火射程,却无法在陆地上,够到他们海上的舰船,这一点,是咱们的短板,因此,为了减少将士们的损失,咱们应该在坑道内,再挖掘出无数大大小小的猫耳洞”。
“这些猫耳洞,位于坑道内壁两侧,一旦遭遇敌人炮火的猛烈轰炸,将士们便可以暂时躲进猫耳洞内,以避免小鬼子炮火给我军造成的大面积减员”。
“同时,猫耳洞间彼此相连,也是为了在一个洞口被炸塌后,将士们可以顺利的从另一个洞中,快速的进入战备状态”。
“好”,章大帅听了张禾的讲解后,直接大叫了一声好:“不愧是我干儿子,他妈了个巴子的,东北军的将来,还是要靠你们年轻人,这么好的防御工事,俺老章怎么就想不到”。
章大帅毫不吝啬的夸赞了张禾几句,其实章大帅一点也不糊涂,他知道自已这个干儿子,是东北军的新秀,才能是有的,但权威不够,自已这个时候必须对其进行声援。
更何况,章大帅也是当真觉得这个猫耳洞的创意不错,之前打内战的时候,各路军阀的炮火都比较稀缺,因此普通坑道便可以减免炮火的杀伤力,但小鬼子的炮火强度,怕是要比关内的那些军阀强上几十倍不止,面对这样的炮火,普通坑道,又怎么能扛得住。
其实,不光是章大帅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王海山等一众将领,也觉得不错,毕竟这是能避免自家将士被无限杀伤的绝好办法。
对于这个曾经与自已在北大营并肩作战过的人,这个现在已经成为了锦州战略防线总指挥的人,王海山不由得又是佩服了几分,只是他也是跟了章大帅十几年的人,心里服气,嘴上却是不好说出口,但这也并不妨碍他会贯彻这条挖掘猫耳洞的命令。
王海山刚刚想到此处,张禾便将目光望向了他:“王旅长”。
王海山下意识的打了个立正:“总指挥有何吩咐?”。
张禾言道:“塔山阵地,猫耳洞的防御公式,只是其中之一,毕竟小鬼子的炮火力度是你想象不到的强,他们船队上的大口径火炮威力,即便是有猫耳洞这样的防御工事,也依旧会给守在阵地上的将士,造成大量的伤亡”。
“所以,咱们在人员武器的配置上,也要有些讲究”。
“在人员上,塔山阵地不可一次性部署太多,可在塔山阵地后方,多留预备队,以作随时替换和增援,但在武器上,却是要多加部署,尤其是马克沁,轻重机枪等武器,要在塔山阵地上,弄出一张小鬼子无法突破的火力网”。
“简单点就是,人员上前轻后重,武器上前重后轻,唯有这样,塔山才能守得住,守得久,否则就塔山这种地形,你一个旅的人,守不了几天,明白么?”。
王海山听闻此话后,对张禾的敬佩又是多了几分,心中叹息一声后,说道:“九哥不愧是帅爷的干儿子,就你这两个巩固塔山防线的办法,东北军无人能出其右”。
张禾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夸,弄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但章大帅却是对着众人哈哈大笑道:“妈了个巴子的,你们不会以为,小九只是救了我的命,所以才能有今日的待遇吧?”。
“实话不怕告诉你们,两年前,在关内打内战的时候,他就不停的给俺老章出谋划策,可惜的是,那会儿小九不过是初出茅庐,他的话,俺那时候是一句都没听进去,现在想来,悔之晚矣”。
“若是那时候就听了小九的诸多建议,又何故能被以小蒋为首的北伐军搞得头昏脑胀,以至于不得不退回关内……”。
……
七日后,此时关外东北大地,在某些程度上,也算是打的热火朝天了,别看此时的东北只有一个不满编的小鬼子师团,还分散在各地,但打起来,却是相当的费劲了。
负责包打长春的张作相,孙烈臣等人,气的直发疯。
“妈了个巴子的,老孙,你是怎么搞的?,大哥刚才又来电话,问我怎么还没夺回长春,问我是不是把身上的劲儿,都他妈用在小妾的身上了,一个旅,加一个团,一万多人,占了长春的小鬼子才三千多人,而且还后援全无,咱们三倍的兵力,打了这么多天,硬是打不下来,我都没法和大哥解释了”。
孙烈臣也是有些无语:“你问我,我他妈问谁去?”。
“帅爷在北大营一战,剿灭了小鬼子五千人,这事儿虽说有点水分,但也确实是实打实的歼灭了三千多小鬼子战兵,怎么到了咱们这儿,三倍的兵力,还打的这么费劲”。
张作相道:“我不管,帅爷可是我结拜大哥呀,二三十年的交情了,我本人又是吉林省长,兼吉林督军,我他妈一个吉林省长把长春丢了,这丢的是长春么?,丢的是我的脸,夺不回来长春,我有何脸面去见大哥?”。
“现如今,大哥亲临锦州,听说塔山那边马上就要打起来了,快点拿下长春,你我也好去锦州方向增援”。
“老孙,再他妈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还拿不下长春,你我一人抱着一挺马克沁往上冲……”。
且说,二八年的东北,虽不是铁板一块,但也绝对强过三一年的时候数倍,此时东北的基本盘还依旧牢牢掌握在章大帅的手里,二八年东北的一众掌权者,也还大多都是随着章大帅起家的一批兄弟,这群人能力上与黄埔军校毕业的人相比,的确是差了太多,但忠心上,却并不差,就好比此时的张作相,孙烈臣,汤玉麟等人,这些人都是跟了章大帅几十年的。
当年混绺子的时候,这群人就在一起,讲究的就是个义气,只要章大帅不死,这些人的忠心就在,只要章大帅说打,他们就一定会打。
再看黑省的马占山,这个原本历史线上的黑省省长,此刻的权力,已经达到了人生巅峰,他节制苏炳文麾下,第二,第十五旅,战事进展还算顺利,在黑省的土地上,他用两个旅,将近一万五千人,追着小鬼子三千多人打,这种兵员比例,若是在三七年的时候,可能还打不了,但这毕竟是二八年,小鬼子的战力还未到巅峰,而东北军的战力,却正是巅峰,再加上无数兵工厂的弹药供应,打三千多没有后援的小鬼子,还是非常占据优势的。
“老苏”,马占山道:“咱们这边的进展,可比张作相那边强多了,但说实话,我还是觉得这仗打的非常操蛋,近五倍的兵力,小鬼子也才三四千人,打了这么多天,帅爷已经很不满意了,还说他的干儿子白保举了我”。
“我也要脸啊,先不说帅爷的态度,只说我与帅爷的干儿子张禾素未蒙面,但他却能保举我做了黑省督军,还令我清剿完黑省的日军第二师团余部后,去丹东珲春一带构筑防线”。
“这是何等的信任啊,我老马就算是死,也必要报答这份知遇之恩”。
“咱们这边,不能再耽搁了,时间一久,我是真怕小鬼子会从鸭绿江打进来,两天,不惜任何代价,两天内,必须清剿完小鬼子第二师团残部,而后,你我马上赶往丹东与李杜,刑占清合兵一处”。
“到时候四个旅,近三万人守一条江,若是再让小鬼子从鸭绿江打进来,你我,便只能以死对国人谢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