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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你是那众星捧月的皇三子我是天杀地剐的硭山贼(第1页)

武骋和武征年从南门出去时,安城人蜂拥而至为二位皇室宗亲送行。武骋早见惯了,不耐烦地扬鞭划开人群出门狂奔而去。王秋站得离武骋近,被马掀翻在地,肋骨狠狠磕在地面上:“额——”冯四刚要去扶,就被甚么人抓着了胳膊——是冯二。

冯二好像很焦急:“快,跟俺回去!”说罢就急匆匆挤开一条路扯着冯四往回走。冯四回头担忧地看了眼倒在地上的王秋,被哥哥大步拽得几个踉跄,为了跟上冯二他只能拼命迈开双腿,脚底板一下下砸在地面上生疼。冯四不解地问了好几次这是干什麽,却没得到冯二的一点回应。

直到了家里冯二才松开冯四。家门口莫名其妙停着两辆轿子,冯四心疑,穿过院子刚推开房门,看见一个陌生男子坐在张惜翠身旁。那男子大约三十岁,耳边插一撮墨兰花,一顶茶色冠衬着光泽黑,浅蓝色丝绸衣衫层层叠叠落在黑靴子上,有几根稀疏胡须,明眸细眉,正笑眯眯地与拘束的张惜翠说着什么。他一看见冯四眼睛一亮:“四郎,过来。”

“你是谁?”冯四警惕地瞪着他,一步不动。

“我?我是你的叔叔。”男人转着手里的折扇道,“又不会生吞了你,我呀,是来接你回皇都的。”

“我爹没有你这个兄弟,甚么皇都不皇都的,我是土生土长祥川的冯家四郎。”冯四嚷道。

那男人一怔,很快反应过来:“不光是你,你全家都会去皇都。”

冯四疑惑地望向母亲。张惜翠小幅度地点了点头,手指紧张地扣着裙子。

冯四迷迷糊糊被人请上轿子时,还是心里不踏实。亲眼看见家里其他人上了另一辆后紧绷的小脸才放松下来。辆轿子只有他和这个陌生男人,冯四第一次坐这个,有意地离男人远了点。轿子跑起来后颠颠簸簸,听着外面被轿壁阻隔的嘈杂热闹集市,还有孩子在唱那童谣:“万重山峦立,天空一何青。伤心十三载,江北自难行——”想到自己只能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和个素不相识的成年男人共处的遭遇,不快之感在冯四心里骤起。轿子横冲直撞,不知碰翻了多少百姓和地摊。冯四听着小孩的哭喊和大人的惊恐话语愈烦躁,忍不住问道:“老爷,你这要把冯四绑哪里去?”

听到这话,男人一直微笑的嘴角却低下去,转过头来皱眉盯住冯四。男人一下握住他想要躲避的手。面色严肃道:

“记住,你不是甚么冯家四郎,你是齐朝的皇三子、武靖。”

“你再说些什麽!这话可是要砍头的!”冯四不可置信道。哪怕妇人幼童也知皇室万不可侵犯忤逆,更别提冒认宗亲,这可是掉脑袋的死罪。

男人啧了一声:“当初该把你送个更好的地方,而不是这山贼横行民风粗鲁的野蛮之地。”说罢他掏向腰间,摸出来个系着红色印绶的印信。他朝着印信底部呵了口气,另一只手端着个印泥。他使劲把印信按在印泥里,然后在手掌上刻了点什么。他把手掌上的图案展示给冯四:“这是藩王的印信,你可以叫我武翊寰,宏治四年受封安王,封地在兴元一带——不过我还在朝中任职,极少回封地。”

冯四隐约记得杜习远提过这方面的事。

“你可真是安王殿下?”冯四还是不大相信。

男人微笑着点头。冯四惊道:“那我该给你行礼!”可他还没站起来就被武翊寰制止了:“我说了,你是皇子,你还未满一岁时便是我抚养,你还叫过我。。。妈妈呢。不必纠结于礼数。”武翊寰提到“妈妈”的时候没忍住笑了两声。

一路疲惫,眼看着天色暗下来,武翊寰找了个酒馆和众人住下来,养好身子第二天好上路。可冯四一夜未眠。

待赤红的朝日东升,一行人又上路了。约莫晌午时分,车队路过一片怪树林立的野山岗,冯四口渴难耐,想下去找个人家讨口水喝。想着从未听说过这一带有盗贼强匪出没,武翊寰也渴,便答应下里,随着冯四一起找水。

周围静得奇,除了微风拂过枯叶的窸窣,他们唯一能听到的声音就是自己和对方的脚步声、呼吸声,连武翊寰身上佩剑随着脚步刀刃撞到刀鞘的声响都听的一清二楚。冬季万物冬眠,没什麽畜生活动也能理解,因此及时在战场里长大的武翊寰也只是隐约觉得怪,并未放在心上。

“武靖啊,这周围不像有人家的。。。武靖?武靖?”武翊寰喊。

冯四还是不习惯“武靖”这个名字。武翊寰叫了好几声他才意识到再喊自己。可他还没来得及回话,周围就响起一阵切切察察的声响——然后爆出一阵冲天的喊杀声,不知道来自哪里的草寇各执枪棒朝他们杀来。武翊寰吓得心脏漏了一拍,下意识拔剑厮杀。他自幼身处疆场,武艺虽不如兄长们高明,但对付几个贼还是绰绰有余。可有个瘦巴巴的小喽啰趁武翊寰无法分心,一把掳走了武靖。当武翊寰注意到武靖不见了时,那抢皇三子的贼人早就溜得无影无踪了。

武靖被麻绳绑了四肢堵了嘴巴塞进竹筐里不知道被拐到哪里去。他意外地平静,靠着渗透进竹筐里的阳光明暗判断昼夜。已经走了整整一个下午,武靖滴水未进,嗓子干涩得刀割般疼痛,手脚也被捆得麻木。到了月挂高空时那竹筐才被放下,却很快被扛起朝高处走去。

“白头领,我们跑了那安王,但好歹劫到了皇三子。”

竹筐终于被人掀开,武靖一路上被颠得七荤八素,被人割了绳子解放了嘴巴一拉站起来时竟没站稳直直摔在地上。那头领条件反射地想要跪下还礼,反应过来后站起一半的身子又坐回去。待眼前一片模糊的黑散去后,武靖才看清那头领是甚么模样。

那是个三四十岁的男子,面色黝黑,身高八尺,胡须长至锁骨,身材匀称,武将模样,行为举止却颇有股文雅之气。他道:“带他下去吧,喂些饭菜好好伺候。”

几个喽啰应了,带着武靖到了个小屋里点上蜡烛,半晌后便摆上来一桌饭菜。武靖顾不得许多,抓起肉就吃。几个喽啰走了,武靖吃了一会儿,等肚里不再饥饿后他出门去。他被扔到这座山上,低头一看,能看见波光粼粼的长锦江奔腾而过,横贯祥川省。可惜正是宵禁时分,街上没一点灯火。他独自漫步,忽然被什么人拍了一下肩膀。

“阿也——”他被这冷不丁一拍吓到了,转头一看,却像现了惊喜一样喜笑颜开,“刘川哥哥,你怎么也在这里?三年前你哪里去了?”说到这里他放小了声音,“哥哥快下山去,莫在这贼寇横行之地多做停留。”

武靖满面阳光,可刘川阴着脸把他拉进一处角落。

“哥哥,你心情不好么?”

刘川冷笑一声:“我下山去?我下山去死?你是那众星捧月的皇三子,我是天杀地剐的硭山贼。你下得去,我可下不去!”刘川吼出最后一句时眼角有点泛红。

“别急——生了甚么?”武靖从未见过这样大吼大叫的刘川,也慌了神。之前刘川虽然有些不着调的流氓气质,但到了正事上总是认真严肃,从没这么失态过。

“三年前常有深那贼逼死了我爹。我日夜赶路进京叙冤,我不识字,花光了那点铜板请人代写。结果那皇帝正过生辰宴,我连天子的面都见不着。过了好久实在没法子了,等他吃喝玩乐够了去行善宫时我想拦驾,却被侍卫当成刺客,打断了一条腿。念在我年龄尚小,逐出皇都便罢了——我能是甚么刺客!我连衣服都穿不全一身,饿得眼花,手里只有那一纸诉状,他们看不到么?!我成了废人,养活不了自己,叔叔也穷。既然走正道活不下去,那我只能当个人人唾弃的强盗!”

刘川越说越激动,最后居然掉了眼泪,“都说天子圣明,恩泽万民,为甚么却偏偏不肯降恩于我!你们这群皇室子弟都是这般模样!常有深害我时,你和他在一起;现在又成了我高攀不起的皇子!你是嫌弃我个乡野匹夫没他们值钱?”

“啧,你是有冤。你要是好汉就杀去皇都骂那皇帝,对我这个一天皇子待遇没享受过也是见不到天子面的什么鸟气!”武靖莫名其妙被牵连骂了,火气也上来了,“你比我大那么多岁,倒是要求我像做爹的一样照顾你?”

刘川还没来得及还嘴,就被人打断了:“武靖,你过来一下。”武靖一看是那白头领。白头领瞥了眼刘川,刘川既不是头领又没甚么出色本事,因此他没想起来名字,“你也找些事情做。”

武靖被他抱着走向一间亮着灯火的房间,白头领抱着武靖没多余的手,便抬腿踹开门。屋子里收拾得干净,床头还挂着把刀。武靖起了兴趣立马忘了之前的气,伸手去抓那刀——那刀的刀鞘被保养地亮,沉甸甸的。武靖使劲把刀拔出来,只见那刀刃上刻着几个鎏金字,武靖仔细瞅着读道:“白氏二郎——”

“。。。。。。这是我太爷的刀。”那头领叹了口气道,“我叫白拾,表字孟持。延德五年随陛下征西北,所立之功还未盖主就受陛下猜忌,加上奸臣煽风点火,被陛下下狱了。。。”白拾好像有些事不想说,“之后便来这硭山落草。”

“庄王要来剿匪,你知道么?”

“庄王估计会被各处县令欢迎,大大拖缓行程度,一时半会过不了长锦江。”白拾道,“我希望你能帮我和陛下阐明我并无反叛之心,实在是被迫。那生辰礼我们一点未动,只是希望有机会借此接触到陛下的人,无论是藩王,还是皇子。”

“。。。。。。你想归顺,就算陛下同意了,也会对你没有一点怀疑之心?”武靖道,“我要是皇帝肯定许你归顺朝廷,可惜我不是。”

“实在不是我非要勉强你。可我不愿给祖宗蒙羞。你看其他草寇——包括跟你吵架的那个,有谁和我一样出自名门?他们或许只想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打家劫舍一辈子,心里全然没有君王社稷。而我白氏一族世世代代忠君护国,岂可在我这里。。。?这让我如何面对列祖列宗?我已经身负山贼恶名,万不可让后人重蹈我的覆辙。”白拾皱眉道,“倘若三皇子为我在陛下面前说几句好话,让我再次为国效力——那我愿以死谏君,力保殿下继位。”

“别乱说,我对当皇帝不感兴趣,”武靖道,“我尽量帮你,要是上君不听那可怪不得我。”

“最好、最好!我会替殿下训斥那喽啰。。。”

“算了吧,他也挺可怜的。”武靖道,“可他不该恨我,又不是我让他家破人亡的。”

“他一直恨朝廷。我只是怕,他会把这事搅浑。”

“你连个喽啰都处理不好,那还当个鸟的将军,”武靖挑眉道。他们正说着外面喧闹起来,二人急忙出门看,只见山下乌泱泱的一片。

“是庄王的军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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