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到床边,有些接受不了段琦成为这样的人,但是还是努力规劝:“子阳,姜白她是个好姑娘,她心地善良,医术高明,更重要的是,她从不计较身份地位。你难道忘了,她是怎么救你的吗?”
段琦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手指紧紧攥着被子,他当然记得姜白是怎么克服困难把他拖拽上岸的,可能也不能救命之恩,以二哥相许啊。那不就成了看上了一个人,就干脆到他面前跳河,只要对方有良心跳了救了就必须娶她,这世间不乱套了吗?
段景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子阳,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感情的事情,不是用身份地位来衡量的。我喜欢姜白,是因为她这个人,而不是她的身份。你明白吗?”
“是,哥,她是救了你我,但那因为他救了你,就喜欢上她呀。”
“你怎么不听。我是喜欢上了她,不是因为她救了我,就喜欢上她,再说了能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是我的荣幸。”段景对于还拧巴着的段琦有点无奈。
“也不需要把你赔给他啊,我们可以给她钱,给她地位,为什么非要牺牲你?”段琦还停留在自己的思维中。他就不明白了,段景一直在说恩情,恩情的,恩情怎么能衡量感情?
“我说恩情是希望你能尊重她,不是说她救了我,我就要把自己送给她,要是按照你这么说,只要是个人救了我,我就要娶她,那我后院早就有一堆人了。”段景拿过段琦手里的碗,给他喂粥。
“我喜欢她,是因为她的性格、人品、才华和护我的真心,但是这些我没法去跟你描述我当时的心动心情,我能说的只是一句浅薄的我喜欢她。
我说那么多只是因为,无论我和她能不能在一起,你都应该尊重她,不能因为她是我喜欢的人,你就像是得了便宜,能一个劲的苛责她,为难她,这是不对的,她只是喜欢我而已,不是犯了什么大罪,需要你来这里伸张正义,私下动手。”
段琦依旧沉默,但段景能感觉到他的听懂了一些。他轻轻拍了拍段琦的肩膀,语气温柔:“好了,你先好好休息,没事的时候把我说的话好好想想。等你好些了,我们再好好谈谈。”
段琦默默看着段景离开,心中有些复杂,“季飞,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季飞想张嘴但不敢吭声,这么长时间他一直在陪着段琦为难姜白,他自己真的觉得臊得慌。
看到季飞的表情,段琦哪里还不明白,这段时间真的是他做错了,“我是不是该找个时间好好跟姜大夫道个歉?”
季飞猛点头,但用小臂捂住眼睛的段琦根本看不见,仿佛这句话只是他的自言自语。
段琦在这边养伤,段景在那边和李文轩周旋。调查李文轩的人传上来的信息显示,李文轩果然是江晖一派的,“上辈子就是死在火里的是吧?”天天烧烧烧!
来这边没两天,就烧毁了他们两座庄子,还敢把手伸到段琦身上。
李文轩显然不是简单的接管平城事务,他的每一句话都带着试探和提防,对段琦动手更像是一种警告,就是不知道是他初来乍到的下马威,还是他们发现了什么?
“来人。”段景低声唤道。
一名侍卫迅速走进书房,躬身行礼:“军师有何吩咐?”
“去查一查,李文轩进城之前,是否与城中某些势力有过接触。”段景沉声,他询问过季飞,在他们回来的前几天,段琦确实在河边散过几次步,但要说在他李文轩到这里之前,就能把他们排查清楚,段景是一千一万个不信。
侍卫领命而去,段景则继续沉思。李文轩到来的比他们预计的要早,他们也才刚刚运回来了他们所需要的粮食,也不知道这些人会不会再次从粮食上下手。
次日清晨,段景刚用完早膳,便接到消息,李文轩已在原来官府的府衙等候。段景整理了一下衣冠,带着几名随从前往府衙。
府衙内,李文轩正坐在主位上,手中拿着一份卷宗,神情专注。见段景进来,他放下卷宗,微微一笑:“段军师,早。”
“李大人早。”段景拱手行礼,语气恭敬不足,客气有余。
李文轩指了指旁边的座位:“段军师请坐。本官昨夜翻阅了一些平城的卷宗,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段景坐下,心中警惕,李文轩的找茬要开始了:“哦?不知李大人发现了什么?”
李文轩好像那些为民请愿的清官,十分愤慨:“平城虽小,但近年来却发生了不少大事。尤其是去年那场叛乱,虽然侯爷快速平息了祸乱,但似乎仍有余孽潜伏在城中。”
段景觉得这些人也是虚伪,明明是他们这些反叛军攻下这座城池,京城里的那些官员空不出手收拾他们,为保面子才给他大哥分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侯爷,到了李文轩嘴里,就成了他们平息贼寇祸乱。
段景顺着他往下说:“李大人所言极是。去年那场叛乱确实给平城带来了不小的动荡,不过经过侯爷和段某的努力,已经基本肃清了叛党余孽。”
“是吗?”李文轩意味深长地看了段景一眼,“可本官却听说,叛军首领至今下落不明,甚至有人传言,他仍在城中活动。”
段景心中对李文轩的用意有了猜测,但还需要更多的信息判断:“李大人消息灵通。不过,叛党首领早已被击杀,尸首也已确认。至于那些传言,不过是些别有用心之人散布的谣言罢了。”
李文轩轻哼了声,似乎对段景的回答并不满意:“段军师果然是个爽快人。不过,本官初来乍到,对平城的情况尚不熟悉。不知段军师可否为本官详细说明一下去年那场叛乱的经过?”
段景知道对方这是在逼自己表态:“去年那场叛乱,起因是城中一些不满朝廷政策的官员被叛党蛊惑,发动了叛乱。叛党首领名叫陈远,因不满朝廷的税收政策,暗中勾结了一些擅武的人士,策反百姓反抗。侯爷得知消息后,迅速调兵,最终在城外的山谷中将叛军主力击溃,陈远也在混战中被击杀。”
李文轩微微点头,似乎在思索什么。片刻后,他抬眼看向段景:“段军师,本官听闻,陈远虽死,但他的余党并未完全清除,甚至有人传言,他的亲信仍在城中活动,甚至与某些官员有所勾结。不知段军师对此有何看法?”
段景心里清楚陈远乃是这平城的官吏,因为不敌己方兵力,带着一众亲信叛逃出城,说他还有人留在这里,那是肯定的啊,手下那么多大小官员,肯定有本地的,总会有当时趁乱跑回家的。
“李大人,这些传言不过是些无稽之谈。陈远的余党早已被肃清,城中百姓安居乐业,并无任何异常。至于官员勾结叛党一事,更是子虚乌有。侯爷治下严明,绝不容许此类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