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扶春语声带泣,「今日因大表兄的缘故,碰巧遇上妹妹和三公子,我才知晓他们二人私交甚笃,或许更有……不凡的情谊。」
闻言,谢云璋轻笑,「所以你不高兴?」
脸上虽留余笑,望着扶春的目光却一点一点冷下。
她这样说,不正是承认的意思?承认她「舍不得」谢三。
而她居然真的敢顺着他的询问而颔首。
「嗯。」扶春踯躅,再装一装擦拭眼泪,抬眸看向谢云璋,她道:「我听人说,三公子在外早有一房外室,倘若我妹妹真心恋上三公子,她又该何去何从?」
扶春当下,好似全然是在为孟玉茵考虑,是其贴心体己的阿姐。
谢云璋蹙了蹙眉。一方面不知扶春是从何处听来的有关谢三的谣言,另一方面惊异於扶春表露出的姐妹之情。
母亲早逝,父亲再未续弦,谢氏长房唯有谢云璋一子。
虽与从弟从妹们埙篪相和,和睦相处,但若真教他论起兄弟姐妹间的情谊来,谢云璋只觉亲情寡淡薄凉。
世家子弟,全因生来血浓於水,才有一脉同气连枝。
因而此刻扶春表达真情,谢云璋注视着她,有些好奇,「你真是在担心你妹妹?」
假的。扶春暗想。
她凝起温婉的杏眼,眸光清澈如水,「当然。家中长辈视么妹为掌中珍宝,我也极为爱护么妹。」
扶春没有说假话,她唯一没有同谢云璋说的,是她虽有爱护,却非出自她的本心。
家中长辈偏心,为求得衣食饱暖,扶春在继母面前才不得不以么妹为先。
此间个中经历,扶春还做不到坦然与谢云璋言道。
扶春字里行间真情不减,谢云璋尤觉可信,不过唯馀一丝疑虑,不能安心而已。
沉默片刻,又听扶春语气一转,嗔怪於他,「明明是我妹妹,大表兄怎会以为是我对三公子有意?还问出那让人难为情的话。」
顿了下,扶春又说,「我可是一直都在大表兄的身边啊,若真要论起舍不得,那也是舍不得大表兄……」
说话时甫一低去下颔,不经意间露出一抹羞涩的娇态。
她反覆向他保证,她绝无二意,再加之她给出的理由勉强使人相信。谢云璋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靠近一些。
扶春碍於脚腕伤处不敢大动,慢慢挪动过去。
「舍不得我?」谢云璋看着扶春说道。
扶春连连点头,「我自然是想与大表兄天长地久在一处的。」
红唇微动里流溢出美言美语,如何不动听?
谢云璋却不动声色地再问,「何以证明?」
扶春登时暗自以为他在为难她,难不成把她的一颗心剖出来给他瞧瞧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