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清阳若有所感般,细细的鼾声一停,睁开眼。
看清是霍之遥,朦胧的睡眼瞬间睁开,带着浓浓的欣喜,“你回来了?”
霍之遥在沙上坐下,拿了个苹果削着,“嗯。你怎么样?腿还疼吗?”
说到这个,他立即脸现痛苦,“疼,疼死了。之之,快过来,帮我吹吹,揉揉……”
霍之遥白了他一眼,“装。”
“哪有吗……”他软着声音撒娇。
霍之遥自动屏蔽。
她把苹果削成小块,装进果盘,端给纪清阳,“在医院是不是也挺好的,不用读……”
她猛地刹了车,因为她看见了纪清阳床头柜上的几大专业书,还有他枕边头被揉得皱巴巴的练习册。
视线一转,还看见了床边一块白板。
白板上密密麻麻的高数公式。
纪清阳实惨。
不过,也是他不努力的代价。
可看他样子,似乎课业再怎么繁重,他再怎么跟不上,也不影响他吃嘛嘛香,头挨上枕头就能睡着。
纪清阳用叉子叉了一块苹果送嘴里,狗腿道:“真甜,我们之之削的苹果,是世界第一甜……对了,你刚才说什么?”
霍之遥用下巴点了点书和白板,“二公子真是勤奋呢,腿瘸了也不忘刻苦学习。”
纪清阳说:“别以为我听不出你的阴阳怪气。你要真当我是朋友,就帮我拿出去烧了。”
“那不行……”
正说话间,一个满脸愁容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他的头乱糟糟的,似乎刚被蹂躏过。
他见了霍之遥,愣了一愣,随后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姓戴,是纪二少爷的补课老师。”
霍之遥心领神会,算是知道了他那副尊容为何如此憔悴?
也明白,戴老师这样说,便是在下逐客令了。
可是,纪清硕是真不知道,那是孟萱萱的房间吗?
他不知道还好说,若他知道还去,且结合孟萱萱此时给她转述的纪清硕的那句——“你回来了”,她是不是可以做一个大胆的假设。
纪清硕很有可能,是以为那房间里有霍明珠,才会去的。
有人假借霍明珠的名义,给纪清硕递了消息?
这人是谁?还不能做出定论,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与孟萱萱脱不了关系。
她心念电转,最终一脸疼惜地握住了孟萱萱的手,“你受委屈了。”
孟萱萱略感诧异,她想过霍之遥会冷嘲热讽,或是歇斯底里地骂她,掌掴她,最不济,也要冷脸相待。
像这样亲切地握住她的手,还一副想她所想,疼她所疼的模样,当真是出乎她意料。
她脸上表现出来的,是愈的自责愧疚,“我以为你会骂我狐狸精,骂我小三。”
霍之遥表现得深明大义,“你我同是女人,我何苦为难你?要怪,也只能怪男人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话锋一转,“我先生确实优秀,有女人向他抛出橄榄枝,也是常有的事。
“好在我先生自制力群。我也相信他不会做出对不起我的事,像昨天那样,也是头一回。
“我刚才听你说,纪清硕抱住你,说了一句‘你回来了’,恕我直言,我先生可能以为他抱的,不是你。”
孟萱萱点点头,“是的,我也听说过,我与你姐姐,也就是霍明珠,长得很像。现在细细回想起来,纪总昨天看我的眼神,仿佛是在透过我看另一个人。”
霍之遥道:“这便是了。你仔细回想一下,自己是否被人利用了?不要被人卖了还傻傻为他数钱。”
她没错过,孟萱萱眼底一闪而逝的得意。
就好像霍之遥猜测得越离谱,越能体现出霍之遥的蠢笨,和她的精明。
霍之遥收回视线,抬起抹茶瑞纳冰浅喝了一口,垂眸时,遮住了眼底的嘲讽。
到这里,她已经基本确定,是孟萱萱设的局。
可孟萱萱的戏还没完,她脸上淡淡的得意一敛,将惊慌害怕明晃晃地显现在脸上,“那怎么办?遥遥姐,你一定要帮我?我在北城人生地不熟的,除了你和纪总,没人愿意帮我了。”
霍之遥不想再配合她演戏,拿起包包,一脸歉疚地说:“我约了医生做产检,先走了。”
等她走后,孟萱萱调整了下靠枕的位置,一脸惬意地靠在靠枕上。
她喝了口咖啡,打了个电话。
“傅医生,我怎么感觉她就是个蠢货,哪有你说得那么精明……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