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宗元點頭,「我們三個人的觀念分歧始終存在,難以在短期之內調和,我認為也沒必要調和。為了快推進工作,我主張決策民主化。」
「民主化?」何亞天狐疑,「你的意思是投票?我們三個投票?」
許宗元說:「對,有任何分歧都直接投票。只能同意或反對,不能棄權。二比一,做決定。」
何亞天這次沒想翻白眼,他被許宗元的異想天開震住了。許宗元有腦子嗎?何亞天和姜闌的關係好不好,許宗元難道不清楚嗎?要真搞三人民主投票,他許宗元不是分分鐘會被二比一出局嗎?
走出餐廳,三人告別。
何亞天仍然上了姜闌那輛車。司機開出去,何亞天問:「你怎麼看?」
姜闌說:「他是要做成一件事的性格。他要快,要高效,這就是他的態度。他的方法在挑戰你和我的職業程度,同時也展示了他對你我二人在職業性上的高度信任。他相信你和我不會『拉幫結派』,不論我們和他之前曾經有什麼樣的過節。」
何亞天同意。
許宗元有一百樣他看不順眼的地方,但許宗元能在決策權上直接給出這種程度的信任,讓何亞天對他刮目相看。
何亞天說:「雖然如此,但他還是太異想天開了。他就沒有想過一種可能:他交出了決策權,而我們踐踏了他的信任,在這種情況下,他又能得到什麼?」
姜闌笑:「在這種情況下,他會得到確認——確認他的peers不配和他共事,他的老闆沒有識人之明,這家企業不值得他再繼續效力。」
何亞天這回真的翻了個白眼。
人生中時時擁有「otheroptions」的人,就是可以這麼自我。
許宗元讓司機開回公司。入夜,街上的車和人比上半年明顯增多,疫情後的實體經濟在逐漸復甦,誰都不知道這一年是不是最壞的一年。
在路上,許宗元收到姜闌的微信,她建了一個群,裡面是她、許宗元和何亞天三個人。群名叫「民主世代」。
緊接著,姜闌將上周會議後的待決策事項貼進群內,她和何亞天兩人分別對各項內容投票。一共十二項,姜闌和何亞天持相同觀點的有七個,持相對觀點的有五個。姜闌在群內a許宗元,要他同步進行表態,並請他匯總最終結果,回復宋零諾上周發出的郵件。
陳其睿說過,在關鍵崗位上,他從沒看錯過人,也從沒用錯過人。
姜闌和何亞天沒有讓許宗元失望。
距離公司還有五個路口時,司機老王突然「誒」了一聲,叫后座的許宗元:「許總,您看路那邊是不是施小姐?」
不過是看到施謹,有必要這麼大驚小怪嗎?
許宗元抬眼望向車窗外。一秒後,他降下車窗。
施謹剛買不久的車停在路邊,人站在車外,在她右側半米處,一輛電動車倒地,一個人高馬大的中年男人伸直了胳膊,情緒激動地對她指指點點、破口大罵,周圍6續有人圍觀。
老王想要下車去幫忙,但是周圍沒有方便停車的路段。許宗元吩咐:「你靠邊稍停,我下車之後你直接開回公司。」
紅燈轉綠燈,施謹駕車起步直行,剛過路口,就被一輛電動車蹭過車頭,對方車和人直接倒地。她下車,查看對方傷情,詢問對方是否需要救護車,然後報警,拍照,移車到路邊讓道,等交警到場。
中年男人身無大礙,伸直的胳膊如同粗棍,指頭差幾厘米就要戳到施謹額頭上,滿嘴髒話,一句不離生殖器官。
施謹沒躲,沒動,沒回罵。
身後有人走過來,說:「什麼情況?怎麼回事?」說著話,來人往前一步,擋在施謹和中年男人的中間,「動什麼手,罵什麼?有什麼話沖我來。你這車五十五公斤了吧,上牌了嗎?有證嗎?」
施謹抬眼,是許宗元。
看清男人的一瞬,她皺起眉頭。
許宗元比對面高小半個頭,這麼一擋,中年男人被迫收回胳膊,嘴裡繼續不乾不淨地罵了兩句,音量逐漸低下去,慢慢地沒了聲音。
許宗元轉身,將施謹從頭看到腳,「你沒事?」
施謹搖搖頭,同樣轉身,沒有同他繼續講話的意願。
許宗元看見她皺起的眉頭和不悅的表情,只當她是被人莫名辱罵所以情緒不好,並沒多想。
交警到場,查看路口監控,出具責任認定書,判定電動車全責,開具闖紅燈罰單。施謹和中年男人共同簽字,她禮貌告知對方如去醫院檢查記得留髮票,後續可由保險賠付,然後與對方互留電話,約好隔天再談她這輛車的定損賠償。
許宗元全程陪著,沒提前離開。
等到事情都處理完,施謹終於正視他:「你是回公司?」
許宗元點頭,「還有些事情沒處理完。」
他的車和司機都不在附近,施謹主動提出:「那麼我順路送你一程。」
儘可能減少二人不必要的單獨相處,是許宗元對自己的負責,他決不允許自己踏入深淵。
施謹的表情很坦然,也很平靜,許宗元看她幾秒,沒有拒絕她的好意。
許宗元坐在副駕。施謹並不是他的司機,他坐后座不禮貌,她看起來也不介意他坐副駕。車很,內飾簡單,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性貼紙或小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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