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現任丈夫王鈞小她九歲,職業是北京某家特殊教育學校的足球教練,擁有卓越的體魄和精力,以及遠常人的耐心和好脾氣。這個男人很適合和劉崢冉生育她的第二個孩子,而事實也證明了她的決策是正確的。在女兒劉凌出生後,王鈞作為父親同時照顧兩個孩子,他的表現無可挑剔,全方位滿足了劉崢冉對一個丈夫的要求。
正如劉崢冉無法理解季夏一樣,她很清楚季夏同樣無法理解她。在季夏眼中,這種不對等的感情和婚姻,能有什麼意思?
不論困境有多難熬,人總是要想方設法地讓自己活下去。只要活下去,就有機會看到更好的明天。
宋零諾站在狹窄的更衣室里,一邊按照活動現場負責人的要求重給自己化妝,一邊默默地重複這些雞湯語句,試圖給自己洗腦。
對著鏡子,她補上眼線,將眼尾的部分拉長,然後又拿著負責人給她的深色口紅,重填補嘴唇中部的顏色。
明天,就真的一定會更好嗎?
這是一場基金路演後的餘興德州撲克比賽。舉辦人是某位很有名的基金經理,來參加比賽的都是創投圈、金融圈、網際網路圈的精英們。
在找到下一份合適的工作之前,宋零諾必須得想辦法養活自己。她這段時間一直見縫插針地兼職各類活動的現場工作,具體的工作職責很隨機,有時負責來賓簽到,有時負責餐飲服務,有時負責上台禮儀,有時負責衣物存儲,總而言之就是各類打雜。這家活動公司給打雜的兼職人員開的價格還算公道:二百二十元一天。
補完妝,宋零諾快回到工作崗位。今天她先是負責簽到台,迎賓、簽到、核對信息、發放到場禮這些都是她的工作。這部分工作完成後,她還要在比賽結束後充當禮儀,為最後勝出的隊伍呈上獎金板和獎品。
站在簽到台後,宋零諾重點了一遍到場禮袋的數量。這些禮袋很精美,裡面裝的禮品很昂貴。在疫情的衝擊下,富有的精英人士們過的生活似乎並沒有什麼本質的變化,那種種不堪的泥濘,是只有像她這樣的人才需要去蹚的。
距離來賓到場的時間還有二十分鐘。
宋零諾看見一個女人推開門走進來,在門口站定,左右環顧一圈,目光定在活動現場負責人身上,然後她的下巴輕輕一抬,示意對方上前。
那股熟悉的向外擴張的侵略感喚醒了宋零諾的記憶。
三周前,在零諾時尚大樓隔壁的商業裙樓三樓的那家越南餐廳里,這個女人光腿穿裙子和涼鞋,一手捏著電子菸,一手捏著手機,語飛快地講電話。那個場景至今仍在宋零諾腦海深處留存。
她和上回一樣,很難挪開自己看向女人的目光。
如果不是為了讓公司活下去,季夏不會允許自己的人接這麼1o的活動。什麼基金路演,什麼德州撲克比賽,還有比這更掉價的項目嗎?她的團隊,以前經手的都是造價千百萬級的項目,那些項目的藝術感、審美獨特性、傳遞出的品牌價值、受眾體驗都是無與倫比的。但是在現實面前,季夏已經沒有了挑客的資格和權利。
這種活動來錢快,客戶的回款周期可以短到一周。這些雖然不是什麼大錢,但至少是錢。
季夏很難想像自己有一天會把錢作為做抉擇時的要考慮因素。
這一類活動本不需要季夏到現場管理工作,但參加今天這場活動的來賓里剛好有個不算太熟的熟人,季夏是來這裡找這個不算太熟的熟人聊聊她想做的公司業務。
負責活動現場的netthia到工作休息區,找到正坐著等比賽結束的季夏,匯報了一番工作情況。
季夏接過她遞上來的水,問了一句:「那邊那個女孩,是你們找的pT?」
netthia看過去,點點頭,「挺好用的一個姑娘。長得端正,個子高,能做很多事情,還很能吃苦,也不計較報酬。」
季夏沒再多問。
她之所以留意到那個女孩,是因為對方在結束簽到台的工作後就一直在休息區拿著一個很便宜的手機專心致志地聽網課。
過了半小時,季夏起身去洗手間。活動場地租在一間五星級酒店,宴會廳外通向洗手間的走廊很長很深。
從洗手間出來,季夏抬眼看見一個男人正擋在走廊當中,同立在牆邊的高個女孩講話。
季夏站在原處,圍觀了大約十幾秒。
說這個活動1o,這個活動就是真的1o。她已經有多少年沒見過這麼1o的場面了?
男人講話很開門見山:「你工作結束之後有安排嗎?我在行政層開了一間套房,我和幾個朋友,哦,有男有女,打算繼續玩一晚上,缺個人幫我們侍酒。你有沒有興賺點小費?」
宋零諾猶豫著,如果她強硬地得罪眼前這位活動來賓,她還能收到今天辛辛苦苦工作的報酬嗎?
男人誤會了她此刻的猶豫,又靠上前半步,笑著說:「當然,如果你覺得小費太少,想要賺一些不一樣的錢,我也可以給你機會。」
宋零諾不知道自己的臉色現在是什麼樣。她在努力壓制心頭的怒火。
身旁響起一個女人的聲音:「你憤怒嗎?」
宋零諾下意識轉頭,看清說話的女人,愣了一下。
女人抱著雙肘,很有分寸地提供建議:「你可以扇他一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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