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子开车把他和黄墨轩送回警察局,他被送医院治伤前,特意提醒黄墨轩,必须尽快派人,把被彪子打死的那个死倒拉回来,以确认今晚劫匪的身份。
死倒被拉回来了,又搭上了两个警察的性命。郑涛因此知道,今晚截杀黄墨轩的是什么人了。
枪声响过好一会儿,大街上传来哨声,那是夜巡的警察,接到市立医院更夫的报告,紧急赶到医院保护现场。
郑涛身为警察局特高课副课长,又碰巧受伤住在市里医院,他在这种情况下,必须及时出现,并向局长黄墨轩汇报情况。
彪子一觉醒来,现自己躺在钢管床上,热出一身的汗,嗓子干得要冒烟了。
他一轱辘爬起来,冲进卫生间,对准水龙头,“咕咚、咕咚”一顿猛灌,喝了一个水饱,又打了一个饱嗝,这才完全清醒过来。
他环视眼前的房间,知道这是警察局长黄墨轩的办公室,也想起昨天晚上,黄墨轩把他留在这里过夜,还有那顿烧鸡和肘子。
俺都跟他说啥了?
彪子坐在那里,反复回忆昨晚的情形。他只记得自己一顿胡吃海塞,黄墨轩频频给他倒酒,别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猛拍脑袋,懊悔不已。
彪子知道自己这个臭毛病,一喝上酒,嘴就没有把门的,还是不长记性。
黄墨轩先拿皮鞭抽他,又要一枪毙了他,还要把他送到西山去。紧接着就好吃好喝的招待他,黄墨轩对他肯定没安好心。
俺该怎么办?
江湖险恶,不行就撤。
彪子四下寻找自己的衣服,大冷的天,他不能穿着单衣单裤跑出去。
俺衣服哪去了。
他记得昨晚洗澡前,把棉袄棉裤脱在卫生间门口,出来时只穿了单衣单裤,被黄墨轩叫出去喝酒了。
坏了,这就是黄墨轩的计谋,他把俺棉袄棉裤都藏起来,就是怕俺跑。
彪子一着急,额头上的汗水“哗哗”地往下淌,这可怎么办呀。
卧室外传来开门声。
彪子听到声音,一头扎到床上,用棉被捂住头。
卧室的门开了,黄墨轩阴冷着脸走进来。他站在彪子的床头,一只手按在手枪皮套上,另一只手拿着烟斗,不知道在想什么。
稍许,他走过来,掀开蒙在彪子头上的被子说:“该起床了。”
彪子坐起来,有一种被指正的尴尬。
“知道你昨晚打死的那个人是谁吗。”黄墨轩没等彪子回答,又说:“你摊上大事了。”
“大不了一命换一命。”彪子明白了,昨晚黄墨轩对他的热情款待,为的就是这会儿,来向他揭开谜底。
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软。彪子吃了,也喝了,还住在黄墨轩的床上了。
最要命的是,他还不记得昨晚,都跟黄墨轩说了什么。他现在想跑都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任凭黄墨轩落。
黄墨轩欲言又止。
门外传来喊声:“报告。”
“进来。”黄墨轩丢下彪子,应声走出去。
彪子从床上跳下地,蹑手蹑脚来到玻璃门前,侧耳听外面的动静。
“那个打更老头咋说的。”黄墨轩问。
“他说当时睡着了,啥都没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回答。
“去把他给我抓回来,一顿皮鞭子沾凉水,不信他不招供。”黄墨轩有些激动说:“那俩警察的大衣,都放在他屋里,就说明这俩人去他屋里烤火了,接下来生的事,他咋能不知道。”
又传来敲门声,紧接着又是一句:“报告。”
房门打开,有人进来。
黄墨轩对来人说:“把东西送卧室去。”
彪子听罢,翘脚返回床上。
卧室的房门开了,一个警察拎了一大包东西进来,对彪子一点头,啥都没说,放下东西就走了。
“彪子,赶紧穿好衣服出来,有事找你。”传来了黄墨轩的声音。
彪子四下找寻一番,还是不见自己的棉袄棉裤。
他跳下床,打开刚送来的那个包裹,里面装了棉袄棉裤,袜子手套,还有一双翻毛棉皮鞋。
不用黄墨轩再做吩咐,彪子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他动作利索,穿好了衣服,走出卧室。
郑涛站在写字台前,回头看见彪子,愣了一下,继而笑道:“差点没认出来你。”
彪子经郑涛的提醒,低头打量自己的装束,他也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