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妮双眼通红,心里很清楚,老太太支撑不了多久了。
“他还在忙,买了今晚的机票,恐怕要明天才能回来。”
“明天……”
老太太如今就是吊着口气,未必真的能撑到明天早上,可不管怎么样,舒妮都要在这里陪着老太太最后一程。
“良姨,外面还有那么多人,你去忙吧。”她将眼泪擦掉,“我在这里陪着老太太,要是出事我都会叫你的。”
“妮妮,你别太伤心……”
“我知道了。”
递给良姨一个温和的笑,舒妮笑着摇头,“我真的没事,您去吧。”
她独自守在老太太身边,不管她稀里糊涂说着什么,舒妮都会应下。
老太太叫着周今衡。
她便点头,安慰她,“周叔叔马上就回来了,您一定要等他。”
“是妮妮吗……”
老太太总算反应了过来,抓着她的手,恍惚道:“妮妮啊,妮妮忙,好好忙……真是忙忘了我这个老婆子了。”
“没有,奶奶没有。”
“还是你怪我没有教好今衡,让他惹你生气了?”
舒妮一边抹眼泪一边摇头,老太太手指摩挲着她的手背,“妮妮啊,嫁来我家好不好……我这个老婆子,就像有个孙女。”
她的泪再次止不住地流。
周今衡恰好打了电话过来,舒妮擦了擦泪接起来,没有铺垫,言简意赅直接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奶奶还在等你。”
“很快,我马上就要登机,明早就会到……你还好吗?”
“不好。”
舒妮不想催促,她知道周今衡忙,不是所有人都能立刻赶来,这也是人之常情。
“抱歉,我尽快回去。”
挂了电话。
舒妮一整天没吃东西,有些低血糖,靠在老太太床边,虚弱不已。
背后有人推门进来。
她只当是良姨,“我没事,我今晚都陪在奶奶身边。”
“你要陪着老太太,也总要吃点东西,不然身体怎么吃得消。”
竟然不是良姨。
她回过头,看到裴初淮。
“初淮哥,怎么是你?”
“我母亲让我来看看状况,我们都知道了……”
这条胡同里所有人几乎都认识,沾亲带故,周老太太在这里一辈子,与所有人结了良缘。
裴初淮从小也是老太太看着长大的,会来也是正常的,“你先去吃点东西,这里有我,要是你出点什么事,二哥回来我怎么跟他交代。”
“跟他无关。”
“怎么可能无关,你们的事我可都知道。”
裴初淮走上去扶起舒妮,“去吧,别再哭了,你现在可是大明星,别再哭哭啼啼的。”
舒妮憋住了眼泪,思绪万千,憋到最后只挤出一个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