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今衡没听,径直走了进去。
蒋辞的话戛然而止,一抿唇,耸了耸肩靠着墙壁,“得,人眼里压根没咱们。”
“那还不好啊?”裴初淮松了口气,“还不是你惹来的祸,要是真怪起来,咱俩都得完蛋。”
不光是因为舒妮有周家护着,又深得老太太的疼爱,更多是因为她是舒家人,母亲又是跟他们几人的父母亲相熟,要是让家里知道他们害舒妮受了伤,少不了要挨一顿。
他们几个各个在外面都是霸王,在家里一样得听训。
唯有萧琛不用怕。
说到底他就是个旁观的。
女人是蒋辞招惹来的,舒妮是裴初淮一通电话叫来的,这里面最无辜的便是萧琛了。
见周今衡来了,他主动让开了些位置,“二哥。”
周今衡快步走到舒妮跟前,检查了下她的伤势,“只伤到头了?”
舒妮不乐意回声,“你来干什么?”
不过问了句,便遭到了周今衡阴沉一瞥。
“……回去吧。”周今衡谁也不怪,“时间不早了,你们也回去吧。”
萧琛本就身体不好,天又冷,他身子单薄,却强撑着跟周今衡解释,“今天的事不怪妮妮,是蒋辞惹的祸,她这是无妄之灾。”
周今衡:“不出去就不会有事,该长长记性。”
“你说什么呢?”舒妮站起来,“你的意思是我活该了?”
周今衡看向护士,“可以走了吗?”
护士:“可以,要用的药刚才已经拿上来了,记得每天换一次,一周复查。”
拿上药,周今衡换了只手拉住舒妮胳膊,走之前给了萧琛淡漠的一眼,“不早了,你们也回去吧。”
舒妮不情不愿被拖着出去。
路过裴初淮和蒋辞身边,试图向他们求救,“哥哥,裴哥哥救我,他要杀了我——”
管着她是周今衡,他们爱莫能助。
进了电梯周今衡才放开手,他背着身,什么话也不说,沉默的样子最为压迫,愈是这样安静,愈是让舒妮上不来气,尤其是在电梯这样窄小的空间里。
摸了摸额头那块小纱布,舒妮疼得嘶了声,“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正在想,真是个闯祸精,一天不给你添麻烦就不舒坦,怎么摊上这么个玩意儿,要不是看我是女的,早就大嘴巴子抽我了。”
腰一软,舒妮往后靠了下,毫不在意似的。
“没事,你要是嫌我麻烦就直说,反正我以后还会经常去找裴哥哥他们玩的。”
都这么说了,周今衡仍旧不给只言片语,舒妮最受不了他这样,“你有什么想说的你就说,我又不会像你一样去告状,干嘛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不就磕了一下,我知道你是怕我父亲责怪,放心吧……我家里没人在意我。”
电梯到了。
周今衡跨步出去,舒妮跟了上去,越发不知道周今衡这玩得哪一出。
才走出医院,冷风瑟瑟,舒妮打了个颤,眼前模糊了下,瞬时多了个人,“你没事吧,严重吗?”
听到声音周今衡才回头,他站在台阶上,背后是熄灭后昏暗的城市,如同一座轮廓沉重的大山,无声地压在了他的脊梁上,见是个陌生女人堵住去路,又折返回去,将舒妮拉到了身后。
声线干哑,低沉,透露出几分警告的意味。
“有事?”
舒妮认得她,便是刚才闹事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