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又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
崔家洞房一事闹得路人皆知。
马夫拽了缰绳,崔远从车上下来,早有小厮撑伞侯在门口。
“少爷,别淋着雨了。”
崔远脸色苍白,今日在兵部当值,刘永那个蠢货居然敢对着他阴阳怪气,话里话外都在嘲笑他,竟连到嘴的美人都吃不着。
还说要送他一顶上等蜀锦做的绿帽子。
气得他嗓子眼发疼。
他乃兵部左侍郎,刘永是右侍郎,两人一向不对付。
不过他暗中搭上了太子这条线,迟早有一天会将刘永踩在脚底下碾压。
下人见他脸色不好,心里都有些犯怵,自打洞房一事后,府内众人都十分忐忑,生怕惹怒了他被重罚。
一个个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崔远直接回了书房,连晚饭都吃不下去,乱打砸了一通后气才稍顺。
崔夫人心疼儿子,亲自端了鸡汤过来,好说歹说,才叫他喝了小半碗。
“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崔夫人连忙上前捂住他的嘴,一脸惶恐:“远儿不可胡说,若叫旁人听了去,可是要惹上大祸的。”
“不要紧的娘,孩儿心中有数。”崔远将她的手纳入掌中。
他与缙王结仇,非一朝一夕之事。
想当年,他年少成名,文章诗词信手拈来,被人誉为大梁的风流才子。
那时君墨云还没傻,他曾有意结交,可对方却压根瞧不上他,宁愿整天同褚轩那种不学无术的纨绔一起玩,也不搭理他。
他是个读书人,素有文人风骨,平白遭人轻视去,自是咽不下这口气。
后来没多久,京里评选大梁第一才子。
在他眼中,自己本来有望得第一名的,却被缙王凭借身份和地位抢尽风头,硬是将他的第一给夺走。
害的他只得了第二名。
这叫他如何能不恨。
好在太子慧眼识珠,才使得他这颗明珠不被蒙尘,如今他为太子办事,立场不同,更是无比怨恨缙王。
一想起宋微雨,他就不甘心。
正好明天休沐,可去找太子商量下一步该怎么走。
夜晚,澜鸢阁。
宋微雨手中捏着一根银针,随手一甩,便将其整根没。入对面的柱子中。
条件有限,她不能大张旗鼓地搞,做了几天,才做出这数十根带毒的暗器。
不过在探查线索的这段时间内用来防身想已足够。
银针上面的毒并非见血封喉,只会让人陷入昏迷。
她还得再出府一趟,给她这具身子抓些寻常的滋补药,最近练功量大,加上熬夜做暗器休息少,实在有些吃不消。
而皇上赐的那些百年人参,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实在用不上。
翌日她便去了家小药铺,拣完药出来,却撞见一个老熟人。
“微雨,你怎么会在这里?”
崔远很是惊讶:“你到这里来拣药,是不是他打了你?你是不是伤的很严重?”
说完,他就关切地上前来要查看。
宋微雨下意识躲开他伸过来的手。
“崔公子请自重,免得让人看见了徒生是非,影响你我二人声誉。”
她如今是缙王侧妃,崔远是前夫,若让人看见了造谣生事,将会十分不利。
“你怎对我如此生分?难道你还真以为那个傻子会真心待你,你死心塌地跟着他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吗?”
也不想一下自己是个什么出身。
她也配。
一想到她巴不得同自己撇清关系,崔远心里就来气。
宋微雨不解,这人怎地如此拎不清。
就算对原主还有感情,也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声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