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玅观终于睡着了,眉心凝着的痛苦和愁绪消散了。
丑时,怀中人了汗,退了烧。
一宿没合眼的唐笙鼻息缓和,这才感觉到了倦意。
唐笙知晓她不爱身上粘腻,轻手轻脚安顿好她后,打了些温水替她简单擦拭了下。
方汀燃起了安神香,顺道取走唐笙使用的铜盆和汗巾。
“烧退了?”
唐笙颔,扬起些笑。
她笑得憔悴,方姑姑也为之动容。
“你回去歇着罢,我来照料后半夜。”
唐笙估计,自己再赖在这里,秦玅观就要觉得热了。她谢过了方汀,从褡裢中取出备好的药,叮嘱起用法。
“陛下晨起若觉得身上粘腻,最好不要沐浴,简单擦洗便可。”唐笙事无巨细,讲得清清楚楚,“喉痛服两粒这个药丸,但切莫多用,多用了又该难受了。”
方汀听得仔细,时不时地点头。
唐笙退下了。
翌日清晨,秦玅观醒来时并未见着她人。
喉头涩得厉害,值守地方汀见她撑身,便递来了一杯水和几颗药丸:“唐大人叮嘱的,您醒来吃几颗这个会好得快些。”
秦玅观吞了药丸,很快便喝完一盏茶。
方汀笑逐颜开:“您还难受么?”
秦玅观阖眸,小幅度偏了下。
“嗓子难受?”
秦玅观颔。
“唐大人可真是料事如神。”方汀又送来两粒药丸,“您含着这个,会舒适些。”
秦玅观试了,嗓子果然舒服了许多。
“她人呢。”秦玅观开口,声音哑哑的。
“半宿没睡,人憔悴得很。”方汀道,“奴婢劝她回去歇着了”
秦玅观没再过问什么,只叫方汀扶她去沐浴梳洗,结果又被方汀用唐笙的叮嘱绕回来了。
待到她坐在书案前,边用糕点边看昨日送来的折子时,唐笙又提着药箱来了。
秦玅观坐在奏折堆里,单手翻过一本,瞥了几眼,丢在右手边的那一摞,又翻过一本丢在左手边的那一摞,假装没瞧见唐笙。
唐笙一早便瞧见她抬眼了,见她没言语,自顾自地行近,行了个请安礼帮她诊脉。
方清露也在此刻到殿,见唐笙正给秦玅观诊脉,便立在门关处安静等待。
秦玅观注意到门边被风拂动的绯色官袍,轻咳一声:“进来罢。”
方二娘闻声快步入殿。
“臣方清露,叩见陛下!”
秦玅观微扬手腕,方清露便随着上行的奏折起身了。
“看看这个。”秦玅观微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