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他莫名想起陆时上次不经意提起的,林薇十分反感同性恋。
虽然他们的关系光明磊落,但直觉警告他,这个次回答的话术要慎之又慎。
「还朋友之间帮个忙而已。」云绥冲候在一边的刘管家打了个手势,放松地靠着沙发靠背支起左腿,「我下水救人,他带我去换个衣服,。」
「什麽?」林薇脸色一变,慌忙放下茶盅起身,三步并两步走过来将他拉起上下打量,确定云绥没有受伤才松了一口气。
「下次不要冲动救人。」她拍了拍儿子的腰腹和後背,搂住他的肩膀,「你不确定安全与否,不能拿自己的命去冒险。」
云绥看着她担忧的神情,悬着的心脏终於落回到实处。
刨除对继承人和家族责任的强调後,林薇终於变回了他所熟悉的,温柔可亲的母亲。
「继续说吧,你和阙阙是怎麽一起偷溜出宴会厅的。」林薇坐回原位,表情再次严肃起来,仿佛在审问。
「顺水推舟。」云绥思索了片刻,眉尖一挑,「他本就不想服从父母的摆布,刚好卖我一个顺水人情。」
不等林薇再询问,云绥先声夺人:「妈,你不好奇为什麽派对的主持人为什麽会变成迟熠吗?我猜迟叔叔和虞阿姨都没有为此做出解释吧?」
林薇波澜不惊的神情终於被这句话激起了涟漪。
云绥对他的神色变化再熟悉不过,当即便知道自己赌对了方向。
「知道为什麽不解释吗?因为他们和迟熠谈崩了。」云绥从管家手里接过薄荷凉茶吸了一大口。
清凉醒脑的味道直冲颅顶,沉睡的部分脑神经迅速清醒。
林薇没有说话,端着茶盅安静的审视着他,似乎在权衡这句话的真实性。
云绥换了一条腿继续翘着,手指放松的敲打着玻璃杯杯柄,满脸坦荡。
良久,林薇轻而缓慢地吐出一口气,把手里的茶盅搁在一边:「是阙阙做了什麽吗?」
云绥的嘴角翘起一个极其细微的弧度:「他们当然不敢说,因为迟熠是应迟阙的要求暂代出席的。」
林薇眼神一震,表情终於彻底变了。
云绥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占据了认知上风。
「那场派对什麽性质我们心知肚明,迟阙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但你们都没想到吧,迟熠真正信服的人是迟阙。」云绥习惯性地露出一个略带骄傲的笑容,「我就直说了,有迟熠对他哥无条件的信任,迟家的继承人难道会易主吗?」
林薇沉默了一阵,慢吞吞地反问:「你怎麽保证迟熠会永远和他一心?」
「这是什麽话?」云绥乐了一声,像是听到了笑话,「妈,在最容易二心的年纪他都坚定地相信他哥,更何况是自我意识越来越强的後来呢?」
「那利益呢?随着年岁增长的利欲心呢?」林薇不屑地轻哼,「迟家的孩子哪有简单的?」
云绥静静地望着她。
「妈,你说这些是为了辩倒我,还是因为你真心认为,压宝多年的迟阙要输了,所以放弃了?」他用含着笑的温柔声音说着冷漠至极的话。
林薇的呼吸一窒。
云绥闭了闭眼,终於下定决心说出这句话:「妈,一个你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还没有一份稳定的社交关系重要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