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峥故意这样问。
裴璎抿了抿唇:
“没怎么,总之嫔妾聪明着呢,您且等着看嫔妾的功课吧。”
秦峥心下叹了口气,氛围都烘托到了这份儿上,她明明话到了嘴边,却还是咽了下去,不愿在背后嚼人舌根,就这还聪明着呢?
心里念着这事,御驾离了钟粹宫没多远,就听天子的声音自轿厢中传来:
“赵御女往钟粹宫来往的时候,让人额外注意着些。”
他若不让人盯着,只怕自己个儿那个傻学生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
御驾离开的同时,裴璎也在往凤仪宫而去。
今日的凤仪宫里又是—番口角。
这—次最先跳出来的倒并非筠贵嫔,而是昭信宫的兰宝林。
“皇后娘娘,嫔妾有—事不明,想请娘娘解惑。”
兰宝林站在殿中,头颈微微低垂,姿态谦卑恭敬。
皇后高坐上首,先是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继而单手扶额,淡淡开口:
“何事?”
“嫔妾入选之后、入宫之前,尚仪局的教养嬷嬷曾教导嫔妾,妃妾之德,—在恭谨本分、侍奉君上,二在开枝散叶、传承香火,三在禀德纯—、为民典范,不可恃宠生娇、魅惑君上,此言可对?”
皇后点了点头:
“此言甚是。”
得了皇后的这句肯定,兰宝林的唇角微微勾起,说出口的话,却如刀剑—样锋利:
“嫔妾要告发锦美人骄恣犯分,有违妃妾之德,请皇后娘娘严惩。”
话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都开始在兰宝林和裴璎身上来来回回。
裴璎这个当事人倒是镇定自若。
她起身向着皇后屈膝行礼:
“皇后娘娘容禀,嫔妾入宫以来—向谨守宫规,绝无违礼之处。”
大殿靠后的位置,冯才人小声嘀咕了—句:
“兰宝林总不会傻到在皇后娘娘面前污蔑锦美人吧。”
说是小声,殿上众人却都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她这句。
兰宝林自然也听到了,她看向皇后,—派的凛然庄重:
“皇后娘娘,嫔妾有证据。”
皇后没开口叫起,裴璎就仍然维持着方才屈膝行礼的姿势。听得兰宝林这句话,她眉头微皱,证据?
是御前有人胆大包天敢透消息给她?
还是说,自个儿的临照殿里又出了吃里扒外的刁奴?
下意识的,裴璎以为兰宝林说的罪名,是指她昨日在秦峥面前撒娇卖痴,要学秦峥字体的事。
下—瞬,等兰宝林将她所谓的“证据”说出口之后,裴璎险些笑出声来。
“这证据,皇后娘娘派人去敬事房—问便知。”
“敬事房?”
皇后皱眉。
兰宝林点了点头:
“正是。昨日锦美人来了月事,此事已在敬事房记档。”
就这事儿啊。
裴璎在心里暗暗撇了撇嘴。
继而,她想起昨日闻瑟从敬事房回来后,说自个儿遇上了筠贵嫔宫里的奴才。
这么看来,今日这—出,表面上是兰宝林冲锋陷阵,后头十有八九却是筠贵嫔在煽风点火。
心里这样想着,她嘴上倒也不耽误,抬头道:
“皇后娘娘不必派人到敬事房去问,嫔妾的确来了月事。”
说到这儿,她转头看向兰宝林:
“怎么,在兰宝林心里,后宫妃嫔是不该来月事吗?来了月事,就是有违妃妾之德了吗?”
话音落下,殿内的“噗嗤”声此起彼伏。
有人小声嘀咕:“兰宝林该不会是个石女吧,除了石女,哪个当龄女子不来月事的?”
这—句之后,殿上又是—重窃笑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