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枫露长老转身看了她一眼。
莲厌看了眼面前的炼丹炉,摇了摇头:“没事,就是觉得长老对我太好了,舍不得您。”
“贫嘴”,枫露长老笑了笑:“以前也没听你这丫头说过一句腻歪话,有了道侣,真的是长大了。”
她有些感慨,时光真是最容易流逝的东西。
莲厌弯了弯唇,掩住喉头哽咽:“那我走了。”
“走吧。”
莲厌转过身。
枫露长老突然又喊道:“等等,把灵石拿回去。”
莲厌眼圈微红,努力瞪大眼睛减轻不适感,她没有回头,怕枫露长老看见自己的异样,只快速地摇了摇头。
枫露长老看她这副样子,心里升起一阵奇妙的感觉,忍不住又唤住了她:“莲厌——”
莲厌深吸几口气,尽量用平静娇俏的声音笑道:“我有灵石的,也不能总是占枫露姨姨的便宜。”
“我不是说这个”,枫露叹了口气:“你这丫头,跟我分那么清做什么?我看着你长大,修仙界人丁凋敝,我将你看做晚辈,你因着我收了椿棠为徒,跟我闹脾气,认为我亲椿棠而远了你,不再肯唤我一声姨姨……”
“我心里虽然待你和椿棠如出一辙,但这几年,到底也忽略了对你的关心,你既还愿意再唤我声姨姨,那姨姨也要跟你说声对不起。”
莲厌背对着枫露长老,清明的杏眸陡然泪如泉涌。
她无声的哽咽着,也不讲话,只是肩膀禁不住微微抖动。
枫露长老眼里也有了热意,想到沈椿棠的欺瞒,想到莲厌这四年来受尽的委屈和嘲讽,心中不免生出愧疚:“莲厌,你……不与椿棠交心,兴许是对的。”
莲厌身子一震,脸颊落下的清泪被她抬手抹去。
枫露长老为什么会这么说?
她发现了什么?
还是猜到了什么?
枫露长老将灵石袋提了过来,看见莲厌脸上还未消逝的泪痕,愣了愣后,伸手拥住了孤零的少女。
她想起这四年,自己也因为宗内的传言对莲厌心生过不喜和偏见。
这会儿就腾生出许多惭愧。
她怎么早就没发现沈椿棠的心术不正呢?
莲厌这几年性情暴躁,多与同门争执,和幼时讨喜的性格迥异,她怎么就没能多关心一下她,探查一下原因呢?
她至今也没想通,沈椿棠为何要给莲厌的丹药里加入使人暴躁易怒的药材。
更想不通,明明是个男子,为何要乔装成女子身份入宗。
可到底是自己悉心教导的天才弟子,枫露不舍修真界陨落一个炼丹天才,也无法看见莲厌和沈椿棠自相残杀。
犹豫良久,还是没将沈椿棠的男儿身告诉莲厌。
只盼着两人今后再无交集。
片刻后,枫露长老松开了莲厌,用帕子擦了她眼角的残泪:“这些灵石远不足以弥补我这些年对你的亏欠,你大婚之日我也没有到场喝杯喜酒,这对灵犀指环是我当年在西佛秘境历练时偶然获得,即使没有灵力,佩戴者也可相互感应,权当做送你的新婚贺礼。”
莲厌渐渐止了泪,水洗过的眼睛还湿漉漉的,像是幼时犯了错躲到她怀里哭的小团子。
“枫露姨姨”,莲厌想说什么,临到开口,脑海却一片空白。
她想到不久前枫露还在提点她,邵阗兴许并不简单,这会儿却由衷的祝福她。
是因为那是她选定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