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蓼之出了门,三人轮流小憩。
白长庚和木相留刚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就被凉曜的喊声惊醒。
外头风雨大作,船身的摇晃愈来愈剧烈。
“快去外面!”
木相留大喊一声,马上三人从船舱出去查看状况。
船桅摇摇摆摆的,外面天色一片漆黑。
香篆派的人和凉曜维持冷静,将甲板上的人先引进船舱,蔚家人则在甲板上暂时收起了帆。
蔚流正跪在甲板正中心,神色肃穆,握着脖颈上的骨制品,她喃喃地飞念着什么,几次巨大的浪涛打过来,她都毫无伤。
木相留远远地喊:
“蔚流你在做什么!快回来!”
白长庚伸手阻拦了木相留,并让她带着剩余的人都先进船舱,避开风浪。
白长庚向蔚流走去。
很快,只有白长庚和蔚流留在甲板上了,二人彼此望了一眼,默默无话。
蔚流始终维持着跪着的姿势,口中念叨着奇怪的古老语言。
…………
雨停后。
四周还是一片诡异的漆黑,只有白长庚、蔚流和蓝蓼之在甲板上四处察看走动。
已是南海地域,她们本应从这附近潜下去,砗磲沟不远了。
船在黑沉沉的海雾中前进,能见度变得极低。
这雾说不上来是什么颜色,绿幽幽的,还像极光似的会游动,看起来有些晃眼。
白长庚中途回了船舱一趟,她猛然现,包括木相留和凉曜的其他人,已然陷入了昏睡。怎么呼唤摇晃都喊不醒了。
可能是雾霭的原因。
白长庚保持镇静,回到上面甲板。
她推测,目前她们三人无事,可能是因为身上都带着海中生物的骨头。
蔚流神色憔悴。
或许之前在船上紧急跪着的祈福仪式,消耗了她不少精力。
她冷哼道:“路上有人乱说话,得罪了龙王爷,看我们这下怎么回得去哟。”
她在含沙射影着数落蓝蓼之。
海上有一种习俗,在出海时候是不能说“翻”,“倒”这类词的,甚至有一些外人们意想不到的词汇方言与谐音,海边常驻的居民和渔家似乎都很忌讳听到这些字眼。
情况危急,蓝蓼之此时终于放下了一些礼数和面子,她确实在江路上那段不是故意乱说的,只是偶然不小心提到了这些字眼。
蓝蓼之便强装镇定不屑道:
“什么世道了,还惦记着那迷信话头呢。”
蔚流冷笑着不答话。
白长庚面无表情,却用手示意她俩:
“噤声。”
因为,她现自己忽然看不见了。
眼前不是一片幽暗中带着绿幽幽的雾霭了——而是黑暗。
死一般的黑暗。
蓝蓼之和蔚流吵了两句,听白长庚一说,刚闭上嘴,便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我、我看不见东西了。”蓝蓼之维持冷静道。
“我也是!”
蔚流话音未落,清脆的啪嗒一声响,有什么落在甲板上。
“我的戒指!”
是蔚流慌张的声音,她手上的骨戒指碎掉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