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经常能看见鬼魂精怪,对小孩子的身体不大友好。她还不能太早承受这些,因此常高烧,糊里糊涂地就被鬼迷了去,父母因此都很担心。
有一回,祖父白一鸿带她在山沟沟子里头采药,带着带着,人没了。
祖父回头找寻,在草窠里现晕倒的她,摇醒了问才知道,白长庚方才是被山鬼引魂,去听了场鬼戏,吹吹打打、好不热闹有趣。
回去后,果不其然,高烧了好几天。
这里插一句闲话,就连她成年后,打坐时间里,还不乏各色女鬼常来叨扰,口里说着:“小郎君真俊哪!想不想和姐姐一起玩儿呢~”
任谁经历多了这类事情,都会烦躁不安的。人们都会想:我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对鬼有好感。
白长庚对于此类事情很头疼,不过,白家内门的部分弟子,天生是自带通灵体质的。
在这世上,面对这样事情的人很多,她不是孤身一人。
说到底,习惯就好。
出于白家内门的规矩,大家早已心照不宣,在外从不妄言鬼神之事、以及低调隐藏着自身的力量生活着。
只需要保持平常人那般模样,坚守本心,在明悬壶济世,在暗无愧于心,足矣。
这便是令白家各分支深深觉得“无趣”的内门。
通晓阴阳造化,那就必须去承担最大的责任,并下定决心,永远不让任何普通人了解到这些导致无趣的秘密。
很多事情,世人只知晓光亮的一面,就够了。
这反而会是给予众生的最大保护。
当然,在白长庚这里,还带着玉葫芦与女扮男装的事宜,路程便显得更为艰险了。
回到现实,三人正在黑暗中摸索行进。
白长庚一边思考如何摆脱彼岸的「朋友」们,一边注意着她们面前几只野猪的动向。
雨停了,月光从云层里透出来。
那些野猪的鬃毛被洗刷得油光水滑,它们似乎很享受的样子,还抖了抖身上的雨水。
即便现在月亮出来了,眼前依旧是黑乎乎的一片,很难看清野猪的全貌。
三个人,六只眼睛面面相觑。
司徒苑尽可能压低声音,道:“周围变得十分阴冷。”
木相留做口型:“哪儿有?”
“不正常的阴冷。你们居然毫无感觉吗?”
木相留摇摇头:“本姑娘只觉得饿得慌。”
“想打只野猪烤了,我们吃。”她指指草丛那边的野猪,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白长庚转头向司徒苑:“刚包扎完又淋了雨。寒气入体,保暖。”
木相留忽然开始憋笑。
两人看她憋笑到肩膀抖,好一会儿才止住,觉得莫名其妙。
木相留摆口型对司徒苑调侃起来:
“怎么,想念在本姑娘背上的温度吗?是啊,两个人可比一个人暖和哦。”
司徒苑干笑了笑,也不能再说什么。
白长庚想着,得赶紧让大家进山洞,避开湿地,点个篝火取暖。
这些山里的「朋友」们太热情了。
她俩没有任何屏障,说话已经开始意识模糊了!
“啊——”司徒苑忽然张开嘴。
白长庚和木相留十分困惑。
“啊——嚏——!”
这一声把所有人都吓得不轻。
动静实在太大,连附近草丛里几只休憩的山鸡,都被惊得飞跳起来了。
“跑!”
木相留在反应过来之前,已经被白长庚和司徒苑狠狠拽走,三人几乎是瞬间就开始夺命狂奔!
后面的野猪群穷追不舍。
三人互相拖着对方,不停往前跑,白长庚踩到雨后的满地松针滑了一跤,险些把木相留和司徒苑拽倒!他们踉跄了几步,赶紧互相搀扶着继续跑起来。
“你们看!那里有个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