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郭巷的屁股刚刚抬起一点,终究还是没能好意思再次坐下去。
他那张脸此刻笑得比哭还难看,活脱脱像是一副便秘许久的模样,嘴里连连应道:“是,是,下官定然会将那小子给抓回来的!”说罢,便如蒙大赦般,脚步匆匆地苦闷离去。
程雪扬优雅地端起酒杯,正欲仰头一饮而尽时,一只手却突兀地伸过来,一把夺走了她手中的酒杯。
程雪扬定睛一看,原来是顾墨。
此时的顾墨紧紧皱着眉头,满脸担忧地问道:“殿下,您这究竟是喝了几杯啦?”
然而,程雪扬对于失去手中的酒杯似乎并不在意,她甚至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顾墨手中的杯子,而是直接伸手端起摆在顾墨面前的另一杯酒,毫不犹豫地仰头痛饮而下。
待一杯酒尽数入喉后,她轻轻放下酒杯,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淡淡的讽刺之意,轻声说道:“呵,就连我府上的云公子都无权过问本宫是否饮酒、饮酒多少,你不过是个外人而已,倒是管得挺起劲呢。”
程雪扬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又说道:“怎么,难道说是顾大人心虚了不成?莫不是担心本宫这酒量不佳,待会儿若是醉了酒,这里又没有旁人在场,本宫会如上次一般按着你亲嘴儿?”
她一边说着,一边轻挑着眉眼,目光肆意地在顾墨身上流转。
只见顾墨那浓密且修长的睫毛微微发颤,宛如风中摇曳的柳枝般轻轻摆动,他尚未饮下半滴酒水,但那白皙的耳尖却像是熟透的苹果一般率先泛起了红晕。
顾墨喉结滚动,有些局促地开口解释道:“殿下,饮酒多误事,况且咱们此番前来刑部可是身负重要事务的”
言语间,竟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慌乱。
然而程雪扬却是不以为意地反问道:“哦?可林轩不都已经被你给送走了么?如今这正事儿已然处理妥当,咱们在此小酌两杯,应当也不算过分吧?”
说完,她还故意冲顾墨眨了眨眼,眼神之中透着一丝狡黠与期待。
顾墨喉咙干涩难耐,犹如置身于沙漠之中,急需水源来滋润,顾墨抬起手便将手中的酒杯送至唇边。
然而,就在酒水滑入口腔的瞬间,如梦初醒——这酒杯是程雪扬刚才用过的!
“咳咳”猝不及防之下,顾墨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差点没忍住将口中的酒水喷吐而出。
此时的顾墨满脸通红,窘态毕露,心中更是羞臊万分。
他匆忙放下手中的酒杯,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我我真的无意。”
而另一边的程雪扬见状,则毫不留情地抓起桌上的酒壶,将顾墨面前的酒杯斟满至溢。
她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调侃道:“既然那么喜欢喝别人的口水,那就再多喝点吧,不仅能暖心,还能润肺呢。”
顾墨听后,脸色愈发涨红如熟透的苹果,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目光闪烁不敢与程雪扬对视,犹如十年前程雪扬第一次引诱他那般,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与此同时,程雪扬仰头一饮而尽手中的美酒,然后轻轻地将空酒杯放回顾墨面前。只见她伸出纤纤玉指,优雅地勾起那只酒杯,朱唇轻启,准确无误地落在了顾墨刚刚饮酒的位置。
她一边慢慢品尝着杯中的佳酿,一边用那双勾人心魄的眼眸含情脉脉地注视着顾墨,眼神中充满了撩人的意味。
待到杯中酒液见底,程雪扬方才意犹未尽地放下酒杯,娇嗔地问道:“这酒味道不是挺不错的嘛,怎么不再继续喝啦?”
顾墨那修长而又骨节分明、好看得如同艺术品一般的手掌,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双眼,仿佛这样就能将眼前的一切都隔绝开来似的。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就连说话的声音也跟着发起颤来:“殿下……别再折磨我了……”
听到这话,程雪扬变了变脸色,缓缓站起身来,扫了顾墨一眼,清冷的声音说道:“既然顾大人如此不识趣,觉得本宫这是在折磨于你,那好!本宫这就回去折磨别的人去!”
说罢,她毫不留恋地抬起脚步,转身便要离去。
然而,就在程雪扬迈出第三步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背后袭来,一个宽阔温暖的胸膛紧紧地贴上了她的后背,一双有力的臂膀更是牢牢地搂住了她的腰肢。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她头顶上方响了起来,其中还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乞求之意:“别走……别去找别人……”
天呐。
刺激。
躲在外头听墙角的郭巷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那个活阎王不仅爱吃殿下喜欢吃的口味,连殿下的口水都不放过!
卑微求爱!
正在里头亲嘴呢!
不行了,不行了,不能再听下去了,要是被顾墨知道,下一个拿鞭子抽的人就是他了!
郭巷心下忐忑不安,脚步放得极轻,仿佛生怕踩碎了地上的落叶会引起别人注意一般,他一边缓缓地往后退去,一边警觉地观察着四周,同时不忘将附近可能出现的闲杂人等统统驱离此处。
毕竟,若是待会儿屋里那两位要是闹出太大的动静,恐怕整个京城都会知晓刑部即将变成一座姻缘庙这般匪夷所思之事。
待到郭巷那轻微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完全消失在耳际之后,程雪扬这才猛地一把推开了身旁的顾墨。
她迅速抬手擦拭了一下自己的嘴角液体,然后面沉似水、毫无表情地凝视着眼前的男子,仿佛刚才两人之间那场激烈缠绵的拥吻从未发生过一样。
程雪扬冷冷地开口说道:“方才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说实话,你这堂堂丞相的尊贵身份倒也确实好用得很,有了你作为倚靠,旁人自然也就不敢轻易小瞧本宫了。”
说完这番话后,她便不再多看顾墨一眼,而是转过头去,似乎对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兴趣。
而此时的顾墨则依旧微微低垂着头颅,让人难以看清他脸上究竟是何种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