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莲不顾严寒,用手中笔及时记下了这兄弟情深的感人一刻——
“阿星,千万别摘眼镜,你摘掉黑框眼镜,就相当于女生卸妆。”
“进门一定要先迈左脚,错一步万劫不复啊!”
“凡事用忍,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微笑相对,咬咬牙就撑过去了。”
“阿星,进去好好表现,争取早日出来。”
“八弟一路走好啊!”
……
有辆出租肯去挤阳,女生们帮着把礼品袋放到车后备箱。
兄弟们齐唱:“风萧萧彩溪寒,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田佳仪嚼着泡泡糖,笑吟吟的把满脸悲壮的阿星推上车。车启动的那一刻,她隔着车窗玻璃与阿星凝望,是怎样的眼神啊?无言以喻。
……
一路上,小妹头倚着阿星肩膀,沉浸在双双把家还的幸福中。
阿星努力练习微笑,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面带微笑……这微笑可是有讲究的,不能咧嘴露牙花,需得淡定,不卑不亢。
只见他,微微一挑嘴角,随即收敛,再挑再收,来来回回反复练,好似面部神经有毛病。
司机从后视镜看到这一幕,吓得胆战心惊,若不是看女客实在漂亮乖巧,他都能把车直接开巡捕所里。
挤阳距齐撸府城约6o公里,司机把俩人请下车,狠踩油门,溜之大吉。
挤阳县城看上去比撸阳小不了多少啊!阿星头一次来挤阳,路边积雪令他目眩。
眼前是一座有自动伸缩大门的小区,门口遍地是昨夜遗留下来的鞭炮纸屑。
小妹见他满手礼品袋的样子,忍不住捂嘴笑,勾住他胳膊,手一让,“请。”
……
“来了来了。”
沈晚自阳台侦查到了敌情,紧急向老卓报警。
老卓瞄一眼,牢骚了一句,“女大不中留啊!”
“按既定策略办,不许给他一点好脸色。”
沈晚咬牙切齿,心中生出下楼攥十个雪球,砸那小子脸上的冲动。
“收到。”老卓狠狠道。
兰宝是他的心肝,再优秀的年轻人,在他眼中也有这样那样的毛病,更别说阿星缺点一大堆。
想到这样的人要将宝贝女儿从身边抢走,他抓心挠肝,努力回忆当年岳父第一次见自己的样子,决定加倍奉送给小兔崽子。
越临近门,阿星的腿越软,一个劲儿问小妹,自己有哪里不妥,亏着小妹看得紧,才没让他跑喽。
小妹能看出他是真的很紧张,咯咯笑,心里获得了极大满足。
“你一点也不用怕,当我面,他俩谁也不敢把你怎么样。”
“哐哐哐”砸门没有人应,小妹用钥匙开门,“人哪去了?”
门厅客厅空空荡荡。
阿星紧绷的神经一松,施施然进屋。心中窃喜:原来他们也怕本星呀。
“哎呀,你把鞋换了。”小妹追着他换布拖。
丢掉礼品袋,甩脱羽绒服,扯去领带,阿星飞身把自己陷入沙,颤悠着放松身心。
“你家客厅有我们寝室俩大,太奢侈了。哎哟,还有草莓!”
他现茶几上有许多水果,抓了一颗最大个的草莓,自顾自吃了起来,“嗯,好甜,这季节还有草……”
“莓”字还没吐出来呢,他猛然现那大盆杜鹃花后面,露出一节深栗色木楼梯,楼梯上站着一对中年男女,正向他投来轻蔑的冷笑。
艾玛,阿星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弹身站起,囫囵吞咽,急道,“叔,叔叔,阿——姨好。”
唉!紧张导致面瘫,结巴,忘了敬礼,忘了微笑。
手里没拎礼品袋,“一点心意”什么的台词,也没派上用场。
“换鞋换鞋”小妹拎着拖鞋过来,给满头大汗的阿星解围。
“爸,妈,这是阿星,一会儿让他擦地。”
老卓和沈晚谁也没理睬兰宝,二人缓缓下楼,步伐一致,散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淡淡杀气。
沈晚耷拉眼皮,居傲地审视着阿星,目光中透着无限挑剔。
老卓背手,板脸,领导派头十足。
他是第一次瞧见阿星真人,见其火炬头低垂,单薄身板瑟瑟抖的样子,有些忍俊不禁,被沈晚及时给瞪了回去。
“妈,我俩早饭还没吃呢。”
“饭在锅里,自个去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