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口气,左右打量着。
走廊很安静,教官或许早就睡觉了,今晚会很顺利。
宁粟扯出笑,推门——
她看到熟悉的黑色皮鞋。
睫毛不住颤动,宁粟慢慢抬起头,看到和噩梦中如出一辙的丶扭曲的脸。
「啊——」
宁粟将攥出汗的锁头砸向熊栎,在走廊上拼命奔跑。
她摔倒在地,一只鞋子飞了出去。她顾不得捡,抹了把眼角爬起来继续跑。
没有王子,没有许愿树。
她大脑空空,只记得要跑,慌不择路上了楼。
透过楼梯转角,宁粟听到熊栎哼着歌,不紧不慢追过来。
去哪里?她能跑去哪里?
宁粟眼前模糊,她用力眨眼,两颗泪珠滚落。
「我们逃不掉的。」
宁粟踩着台阶,她看到许玫睁着眼倒在地上,流了好多血。宁粟将染血的遗书和偷偷拍下的照片交给记者,什麽都没发生。
双腿挂满秤砣,走不动,宁粟就咬牙拽住栏杆向上爬。第一次试图逃跑时,她成功翻上围墙,路过的大妈劝她好好学习,喊来门卫。
熊栎的脚步越来越近。
宁粟看向天台的方向。
第二次逃跑时,学校加固了围墙。她翻不过去,於是将写满求救信息的纸条扔给路人。路人站在墙外,将她的纸条撕碎了。
天台在七楼。
宁粟好恨啊,宁贸安嫌她学美术浪费钱,争执下将她送到这里。他现在做什麽呢?应该和阿姨哄着弟弟喝奶吧。
六楼最後一级台阶,宁粟听到身後骤然加快的脚步声,拼命抬腿。
脚尖撞到栏杆,她身体失衡——
跌入一个温暖的,带着些许熟悉气味的怀抱。
「洗澡时用了下你的香皂。」
谈飒俯身将宁粟放到地上,蹲在她身旁:「你也不至於气的跑出去吧。」
宁粟愣愣看着她。
谈飒将眼镜摘下,塞到宁粟手中,轻声嘱咐:「这个很重要,带回宿舍去。」
她起身,对着熊栎说:「晚上好啊教官。我刚刚将天台的门踹坏了,给我第三次警告吧。」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金檬後退几步,冲刺,抬脚踹上大门。
「嗷!」她抱住发麻的腿,单脚在地上蹦来蹦去。
「门外没动静了。」舍友扶住金檬,让她坐在床上:「你没有宁粟的本事,还是省省力气吧。」
金檬缓了片刻:「别扭鬼要是有本事就不会几次三番被抓了。她就是个蠢蛋。」
金檬起身砸门:「放我出去!狗屁熊栎,有能耐来打本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