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闻中午下课从教室里出来,本还在想傅序是不是在下面等他,然而人流如水,傅序往常喜欢站在某棵树下等他,今天那里则空无一人。
李肃注意到江闻的眼神,问:「怎麽了?」
江闻从对面那棵树的方向移开,摇了摇头:「没事,我们去吃饭吧。」
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可能失落更多一点。
或许傅序昨晚已经看到了他发的那两条消息。
那应该就到此为止了。
想到这里,江闻眼神坚定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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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几天,江闻都没有再见过傅序。
A大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从前见面再容易不过的两人,不联系之後,即便上课的教学楼只隔着一条不宽的路,也仿佛水入河流,针落大海,连偶然遇到丶远远见一面的机率都小的可怜。
最近李肃似乎也有事,每到中午就会外出,於是江闻又变成了一个人。
不过他从小也都是这麽过来的,故而并不觉得有什麽。
直到江闻有次在食堂遇到方寻。
「江闻?现在户外还挺冷的,你怎麽一个人在这里吃饭不进去啊,我哥呢?」
江闻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没有和方寻多聊,匆匆说了句不清楚就端着餐盘离开了。
反倒是方寻一直盯着江闻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面上有些奇怪,眼神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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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的,江闻也不是没有见过傅序。
是在一场讲座里,因为这场讲座强制打卡签名,原本是李肃要去的,但他临时有事,便只好拜托江闻帮他去参加。
具体是什麽主题江闻已经忘记了,只记得他去的时候教室里已经坐满了人,只有前排还空了几个位置。
无奈,江闻只好戴着口罩坐到了最前面。
这种人多的场合江闻很少会参加,尤其是无关自己专业的讲座之类,既无聊时间还长,如果不是为了学分,很多人都不愿意来。
江闻上学期不清楚状况参加了几次,每次待到中途就会被教室里莫名混杂的味道给弄得难受反胃,他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这次似乎又有点不同。
刚坐下,宛如猫见了猫薄荷般,江闻一下就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独特的丶好闻的,只属於傅序身上的草木气息。
江闻倏地扭头,正对上身後傅序冷然垂下的眼。
江闻琥珀色的眼睛一瞬间微微放大,不知道是否是紧张的原因,只觉得心脏猛然跳动,悸动不已。
之後,之後就没有之後了。
江闻在对上傅序的视线後,就见他脸偏了偏,手支着下颌,转眸看向了其他地方,神色平静。
从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仿佛不认识江闻一般,让人感到冷漠。
江闻唇瓣轻动,无声转了回去,也没有再看傅序。
如坐针毡地听完讲座,江闻拿起本子和笔,就逃也似地离开了。
後来李肃听江闻说起这件事,一边拿刷子给墙涂颜料一边说:「之後你们就没有再说过话了?」
江闻默默蹲在墙边调颜料,闻声点点头:「嗯,也没怎麽见过了。」
李肃这几天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自顾不暇,听到江闻这样说,不可置信道:「不是,真绝交了?来真的?」
怎麽和他料想的发展不太一样???
江闻站起来把蘸了颜料的刷子递给李肃:「嗯,应该是绝交了吧。」没有明说,但心照不宣。
「欸不是我说,我以为你们闹着玩的,怎麽能真绝交了呢?」李肃从板凳上跳下来,一脸的不相信。
「当然是真的,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吗?」江闻和李肃换了个位置,挪了下板凳,在另一边空白的墙上勾线,「现在这样就挺好的,我平静多了。」也不用再东想西想。
天空阴沉沉的,云层厚重,一半暗一半明,乌云翻涌,仿佛正在酝酿情绪,雨意渐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