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穷人最怕的就是生病。
江泞当务之急,还是想赶紧有收入来源,否则再这麽下去,真要被饿死。
吴晓六在电话里催了他两次,江泞也不愿意去医院。
他总找藉口,总嘴硬说自己没事,让他别担心。
这些对话,吴晓六都转告给隋烨了。
不要担心。。。。。。
隋烨怎麽可能不担心?
他手机里还存着江泞在宿舍的照片,江泞穿着廉价的地摊货,外套松松垮垮穿在身上,整个人单薄而脆弱。
他脸上一点血色没有,黑眼圈明显,眼眶里红血丝增加了不少,眼神疲惫,笑容勉强,一看就过得很差。
隋烨没办法在江泞面前露面,让吴晓六传话,江泞也不肯听。
江泞性格其实挺犟,他看着软弱好说话,实际打定主意的事,很难会改变不了。
总不能把江泞绑去医院,强制让他做检查,看心理医生吧?
隋烨太阳穴频繁作痛,长叹一口气後,告诉吴晓六,「你跟他说,明天下课就能跟着你上班。」
隋烨准确说出江泞的课程表,让吴晓六掐着时间去学校接他,「天气预报说明天有雨,按江泞的性格,必定要坐公交来,但他方向感不太好,可能会迷路,可能会淋雨。」
私人会所的老板就是隋烨,吴晓六在这打工,隋烨就是他的老板,说的话他自然听。
只是吴晓六终於憋不住道:「隋先生,你真喜欢江泞吗?!」
隋烨对江泞的细心程度,他亲眼所见,不止考虑周全,还格外注重细节。
可是。。。。。。
吴晓六顶着压力道:「你这麽有钱,要是真喜欢他,为什麽分手费都不肯给一点?!」
或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或许是开弓没有回头箭。
吴晓六一股脑道:「江泞唯唯诺诺,连医院都不敢去,这也怕花钱,那也怕浪费,明明精神状态很差,还惦记着要去打工兼职的事,你有想过为什麽吗?!」
「他只是个学生,没有亲人照顾,没有靠山依赖,每天睁眼想的第一件事,便是今天要怎麽活下去。」
「我真不理解,你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你。。。。。。你帮我的这些,给我的这些钱,为什麽不肯给江泞?」
隋烨眼高於顶,不屑於跟除江泞以外的任何人解释。
但吴晓六目前对他有用,他更希望对方心甘情愿为自己所用,「给了,江泞不要。」
隋烨说这句话时,脸色都变了,声音也更低沉,「他厌恶我,当然不会接受我的东西。」
几乎自残般说出这番话,隋烨呼吸一窒。
失落的情绪他不会在外人面前表露,因此很快恢复如常,「你只需要办好我交代的事。」
Alpha不容抗拒的态度,充满了警告。
吴晓六不敢再问。
翌日下午。
春雨淅淅沥沥下不停。
吴晓六举着一把伞,站在江泞的学校门口。
正值中午,人流不少,江泞一路小跑过来,气喘吁吁道:「抱歉,让你久等了。」
「你跑什麽啊?」
吴晓六说:「我这不闲着也是闲着,就顺路过来找你一起。」
他没忘记隋烨的交代,笑着对江泞说:「我发工资了,而且没有很远,咱们打车去吧。」
他扬了扬手机,「现在线上软体叫车,价格还更便宜点。」
「这。。。。。。」江泞有点犹豫。
但吴晓六称自己已经叫到车了。
两分钟後,一辆黑色商务车停在他们面前,车门都是电动的,内饰也格外高档。
江泞其实有点紧张,路上一直很不安地问吴晓六,他的主管会不会问自己什麽,又担心自己没干活这类活怕做不好。
吴晓六让江泞放轻松。
车子大概开了半个小时,出了主城区,最後停在一处风景极佳的复古大门外。
雨还在下,青砖被冲洗得发亮,穿过竹林小道,一路经过种着荷花的湖边,路过几处亭子,白纱摇曳在风雨中摇曳,亭中的木质茶桌内,有坐着穿着讲究,保养良好的夫人太太,在喝茶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