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予微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发现原本死?气沉沉的黑子立即又活了。而且只需要再堵住附近的白子,那这局必定是黑子获胜。
棋局之妙,变化莫测。她惊叹不已,“爷智谋无双,这手妙棋当真了得。”
温香软玉在坏,陆寂陡然想?起那日在锦市上,她回眸看向自?己的那一幕。张扬明媚,潋滟生辉,璀璨的眸子仿佛将所有的星光都盛在其中。
顿时?喉头攒动,揽住她纤腰的手也缓缓收紧。
天气日渐炎热,杏容怕她受伤后体?虚,所以?特意寻了件厚实些的春衣让她换上。
又正值午后,姜予微额头上早就浸出了细汗。被他抱在怀里,后背像是贴在了滚烫的火炉上,只想?尽量离他远些。
“姜予微。”
陆寂将她拉回,哑然唤了句。
她听到声音下意识的回头看去,两人的目光顿时?撞在了一起。
四目相交之际,她明显看到陆寂的眼神与往日不同。炙热的,危险的,仿佛要把?她剥皮拆骨吞入腹中般。
姜予微咯噔了一下,佯装羞涩的垂眸,“爷,外头还有人呐。”
“知道?你我在房内,哪个不长眼的敢进来打?扰?”
他牵起姜予微的手放在唇边流连,哑声道?:“予微,那日我在锦市上帮了你,你还未曾报答我呐。”
姜予微强忍住想?将手抽回的冲动,娇声道?:“爷想?要什么报答?”
陆寂闻言顿了顿,见她眉眼含春水,竟是不躲也不避,眸色顿时?便深。
姜予微心如?擂鼓,胸中忐忑不安,到底之前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她实在无甚把?握。
然而就在这时?,她眼前忽然一阵天旋地转,棋盘上的黑白两子尽数滚落在地,黑与白交融在了一起。
姜予微躺在罗汉榻上,感受道?他灼热粗重的呼吸喷洒在耳后,紧接着绵密的吻便落了下来。
她的视线变得模糊起来,只面前能看清旁边架子上的青釉博山炉。
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片刻,又或者是渡过了三?个春秋。她感觉到身上之人的不安分,忙按住了那只作怪的手,喘着粗气道?:“爷,你答应过我的,回京之前不会?同我圆房。”
最后两字由她说来,格外的耻辱。
陆寂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里,声音沉闷,让人听不出喜怒,“嗯。”
姜予微忙解释道?:“爷,我自?知出身卑微配不上宣宁侯府,能得爷看中已经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可我不想?被人瞧不起,亦不想让人以为我追随爷是贪图荣华,所以?还望爷垂怜。”
“慌什么?”
陆寂贴在她耳边轻笑,灼热的鼻息尽数洒在耳旁颈后的嫩肉上,激起一层鸡皮疙瘩,“我既答应了你,自?不会?反悔。”
说罢便加重的力道?,在她雪白的颈上留下点点红梅。
姜予微呼吸急促而压抑,屈辱不已,只得别过头去企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然而陆寂却忽然遮住了她的双眼,看不见东西,耳后的触觉越发清晰起来。她不受控制的轻颤,在绵密不透风的网下软成一摊春水。
好?在陆寂并没有做得太过,半晌后便放开了她。
姜予微红着脸一把?推开伏在身上的人,头也不回的跑了,身后传来那人“哧哧”的闷笑声。
她暗骂了句,急忙回到自?己房间把?所有人遣了出去。
等房门?关?上后,她冲到黄花梨六足高面盆架前,用?水一遍遍冲洗上面的气息,直到那股清幽的檀香味淡到闻不出来后才作罢。
看着窗外那绚烂的合欢花,姜予微忽然想?起了温则谦,也不知道?他现在可还好??。。。。。。有没有把?她忘掉?
锦市的最后一晚,沿街的商铺都不做生意。大家尽情狂放,享受着丰收的喜悦。入夜之后,火树银花,星桥铁锁,一眼望去宛如?白昼,热闹得紧。
姜予微早早收拾妥当,只等夜幕降临便催促陆寂快些出发。
一行人乘车来到广德门?下,人山人海,热火朝天。各式各样的花灯用?长竹竿串起来,挂在两侧的屋檐下。
头戴摊戏面具的小孩子三?三?两两的凑成一团,一通欢呼之后叫喊着从他们的马车旁跑过。仔细听,发现他们是在嚷嚷泥人张在前面。
姜予微才下来,看到不远处也有卖这种面前的,觉得十分好?奇便过去瞧了瞧。面前千奇百怪,听说戴上可以?驱鬼辟邪。
她拿起一个猪元帅面具,刚想?问陆寂可有何说法,忽见裴仪走了过来,道?:“爷,夫人,前日那位摊主?求见。”
她抬眸看去,果然看到不远处站在一个干瘪的小老头。瘦弱的肩膀上背着一个足有他半人高的竹篓,不过看上去精神不错,想?来前日那伤并不要紧。
陆寂道?:“让他过来。”
“是。”裴仪应了声,不多时?便把?人带了过来。
老人躬身行礼,笑呵呵道?:“小人见过两位恩人。”
陆寂忙抬手虚扶,温言道?:“老人家不必多礼,您找我们可是有事?”
“前日小老儿?受两位贵人的大恩,无以?为报。故而今日略备薄礼,还请贵人能收下,聊表心意。”
说着,他放下背上的竹篓,从里面拿出一条黑乎乎的猪腿来。那猪腿的表面像是发霉了般不过从断口处后看里面的肉质竟然泛着红。
摊主?笑道?:“知道?两位贵人平日里定是不缺什么,但这东西是小老儿?自?家做的火腿,希望两位贵人不要嫌弃。”
他满是皱纹的脸上堆着真挚的笑容,姜予微看着却只觉得一阵心酸。
穷苦的百姓家平日能吃上一顿好?肉已经是难得,这条火腿足足有十几斤,估计是老人家不舍得吃,专门?用?来买了换银子的,如?今却拿来送给?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