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自马车内伸出,优雅地挑起来车帘,露出一截热烈如火的衣服,一道尖锐的声音传来:「爱妃,快来。」
这种程度的兴奋样子,隋芳菊心中千千万万遍的「肯定不是的」筑成的高墙即刻坍塌。
宫女一把掀了灯笼,没好气道:「陛下,奴婢告退了。」
姜凤皇听到萧水雯语气里的恼怒,坏笑道:「下去吧,小小宫女,挺懂规矩的。」
隋芳菊听到身侧的宫女发出了他能听到的最大声的「哼」声,惊得隋芳菊往旁边躲了躲,遂被宫女请上了马车。
马车除了破还有点小,姜凤皇倚在车璧上,小小的她显得很大一只,有种滑稽的逼迫感迎上了隋芳菊的命门。
隋芳菊小心翼翼道:「臣妾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姜凤皇的小脸我在一片被烛火够了成暖黄色的红色衣领里,随意地拍拍身边的位置:「爱妃,快坐下。」
隋芳菊受宠若惊地挪道整个马车距离姜凤皇最远的地方。
姜凤皇的头靠在车璧上十分地不舒服,看待马车上的人形靠垫,不由得招手:「爱妃过来。」
暧昧的灯光下,隋芳菊抬手擦了擦脸上不存在的汗,微笑道:「臣妾在这儿挺好的。」
隋芳菊被萧水雯逼着换了一社衣服,为了被土匪打劫,专门挑的一套最能彰显有钱气质的衣服,金线勾勒的线条和冠名天下的暗绣,与隋芳菊身上意气风发的肃杀之气很是吻合。
姜凤皇咂舌,小姑娘就该穿点浅浅粉粉的衣服,老是穿着一身老气横秋乌漆嘛黑的衣服算什麽样子,显得朕多抠似的。
「朕还能吃了你不成?」姜凤皇活动了一下鼻子,「这麽睡一觉肯定落枕,你过来让朕枕枕。」
隋芳菊没好气地将身体绕过去,徒留一个背影给姜凤皇:「陛下落枕,就不担心臣妾落枕吗?」
这个还真没考虑,但是朕可是皇帝,枕你一下怎麽了?!
姜凤皇弯着腰起身,不由分说地拽过来背对着的隋芳菊,将自己眼皮都快睁不开的脑袋落在隋芳菊的肩膀上。
闻到沁人心脾的菊花清香,姜凤皇莫名地心安。
隋芳菊却是身体一僵,手指泛白地抓住自己的衣领,像是受惊的鹌鹑,挺大的一个个子缩成一个团子。
姜凤皇一掌拍在隋芳菊的下巴上,迷迷糊糊道:「让朕睡一会儿。」
迷迷糊糊的小鼻音像是一只伸懒腰的小猫咪伸出软乎乎的爪爪,春风缠绕在隋芳菊的心上。
隋芳菊想起来,自打他进宫以来,姜凤皇就没有睡过一个完整的觉。
等下,我也没睡过一个完整的觉啊!
起来!我也要睡!
单薄的雾气不断的消散,马车里的二人脑袋枕着脑袋睡得正香,向来剑拔弩张丶互相算计的二人难得如此近距离地没有设防的靠在一起。
随着一声马的嘶鸣,马车剧烈摇晃,然後就是失控了一般四处逃窜。
姜凤皇头疼欲裂地睁开眼睛,先看到的是一掌全是厚茧的手掌,伴随着一丝菊花香气,她慢慢地想起来。
将胳膊放在自己脑後的人是隋芳菊,她神色严峻地盯着马车内部前方的地方。
姜凤皇睡了一觉有点受凉,嗓子发紧:「爱妃,什麽时辰了?」
隋芳菊低眸看到睡得头发乱糟糟的姜凤皇,心思别开眼睛:「早朝是不行了……」
姜凤皇伸手拉拉隋芳菊露出锁骨的衣领:「别着凉了,早朝就不上了。」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隋芳菊脸色一黑,将姜凤皇推了出去。
姜凤皇捂着头爬起来:「你干嘛?弑君啊?」
马车又猛烈地晃了一下,就听到「霹雳」一声,马车终於不再像是海浪一样破涛汹涌,死了一般躺在了原地。
马儿兴奋吃痛的嘶鸣渐行渐远……
隋芳菊捏起额前的碎发慢条斯理地拢到脑後,还不忘扯进被姜凤皇拽着睡觉拉下来的衣领,脚步绕过姜凤皇就要下去。
「陛下自己玩吧,臣妾回紫金宫了。」
姜凤皇长一声呼吸短一声呼吸的债地上喘气,闻言伸出手来:「爱妃,别走……」
隋芳菊岂会听她的,完全沉浸在自己千辛万苦保下自己清白的世界里,大步流星地下了马车。
姜凤皇瘫在地上叹了一口气,果不其然隋芳菊黑着脸返回了马车,气得整张脸都红了。
「陛下,臣妾是磨镜。实在是对您这些PLAY花活儿没兴趣。」
「你怎麽这麽看朕?你是不是看不起朕?!」
隋芳菊冷哼一声:「那外面那些人是谁?你别说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