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馨知道她还在加州,先是哀叹了一声提前结束的假期,又问她返程机票提前买好了吗?
黎听茫茫怔怔站在原地。
刚刚从LA回来的的路上,她还在想接下来的几天要怎麽安排,现在却忽然被宣告离开之日近在咫尺。
文馨的「怨言」还在悬浮框中频频跳出。
她从手机上抬起头,几秒後调转前进方向,快步朝门口走去。
付屿阔还没走,倚在车边接电话,垂在身侧的手上,指间夹了一抹忽闪的星火。
海边的风快速吹走体温,他将指间的烟衔到唇上,伸手打开车门,从车内将外套拿了出来,穿上後,将唇边的烟拿下来,顺势吐出一口薄雾。
他也是在这时看见的黎听。
电话是导师打来的,依旧是那个老生常谈的话题——让他卖掉手里这个公益项目的专利。
还很专业地给他分析了一下,将这个公益项目抛售出去後,且不谈他将收获怎样丰厚的财富,在世界闻名的科技企业助力下,他的名声将享誉全球,那是多少人倾其一生都无法达到的学术高度。
他懒洋洋应一声,对着黎听微偏一下头,动作示意,问她怎麽了。
电话里,导师终於被他的敷衍打败,无奈一笑,细问起原因,「Leo,我的舌头快要说断了,你能告诉我到底是为了什麽吗?」
自打付屿阔这个公益项目问世,前来询价的企业一家接一家,开出的价格也在他一次次拒绝中不断加码,如今已经开至天价,可他依旧没松口,甚至连「考虑考虑」这个答案都不存在。
就是不卖。
黎听站在门前的小花灯旁,微弱灯火映照,她轻轻摇了摇头,表示没事,却也没走。
付屿阔也没再追问,倚在车门,一边讲电话,一边看着她。
缭绕的烟雾被风吹散,他递到嘴边吸了一口,笑起来,回应导师的话,「一开始我就说过,这不是一个商品,它没有价码牌。」
导师还是不明白,「你是在担心专利被买去就失去『公益』的本质了吗?这个你放心,他们只收取基础设备费用,不会附加任何其他费用的。」
付屿阔垂眸笑一声:「不是。」
导师泄气一叹,「那究竟是为什麽?Leo你直说了吧,我也好有理由拒绝接下来再来问的人,我的电话快被打爆了!」
付屿阔看向还站在夜幕中的黎听,语气与神态转为肃整,半晌後认真道:「它是一个约定,也是一个礼物,是我倾尽所有,也要完成的约定,它不是商品,所以无价,也不可能出售。」
黎听听懂了他说的英文,但不知道他在和谁打电话,也无法揣测出这句话背後的意思。
导师终於放弃充当说客的这个角色,「好吧Leo,但愿你不会後悔。」
付屿阔笑一声:「我想我不会。」
这个话题结束,他又和导师聊了几句,挂了电话,抬头看过来,问道:「怎麽了?」
手中的烟还留有一半,他没再抽,直接拧灭了,丢进了门前的菸灰柱。
黎听看着他,想走过来,却被他制止,「我刚抽完烟,别过来。」
黎听没管,步履未停,径直朝他走过去,像是埋冤又像是自顾低语,「你也知道抽菸伤身体。」
付屿阔闻言轻笑了声,从冲锋衣的兜里掏出糖罐,丢了颗糖进嘴里。
清甜果香掩盖过苦涩烟味,他靠在车身,痞痞扬眉,「怎麽,担心我?」
黎听在他面前站定,抬眸看他,「嗯,担心。」
刚推至齿间,准备咬碎的糖果停留在原处,他定定看向她。
她的裙摆扬蹭他的裤腿,姑娘的声音依旧轻柔但却有力,「我很担心你付屿阔,分别的这六年,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很担心你。」
踏入院门的前一刻,她是想问他今天又为什麽不开心。
尽管分别这麽多年,她依旧对他情绪的变化了如指掌。
可最终却什麽都没问,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如今少了一个可以询问的身份。
而她的折返,是她此行加州勇气的源头,也是她告别的落幕。
她的眼睛亮晶晶,「我不想你不开心。」
付屿阔没说话,依旧静静看着她,糖果融化後的甘甜裹挟味蕾,他居然尝出了一丝苦涩。
紧抿的双唇动了动,正欲出声。
面前的人忽然浅浅笑起来,「明天是我在加州的最後一天,後天我就要回国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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