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小桃瞪大眼睛,她以为过了这么久,这件事就过去了。
“小姐打算怎么办?”
“府里不能长待。”虽然目前沈澜或许忌惮太傅府没什么动作,可姜姜是不能一辈子不出园子一步的,而且这样下去,是对方守株待兔,“我打算找机会离开。”
虽然小桃现在是人母,可她个头矮年龄小,从小跟着姜姜一块儿长大,姜姜一直把她当妹妹。
姜姜低头,没忍住爱怜地摸摸她的头发:“叫你来,是跟你说一声。还有,如果沈澜找到你,你就如实说。无论怎么样,优先保住自己。”
“小姐。”小桃不知道说什么,她睁着双眼,靠近一步,突然燃起希望,“五公子不能救你吗?说不定五公子有办法。”
姜姜摇头。
她全家都是天高皇帝远小镇的升斗小民,她也从来不像话本里的奇女子那样知晓朝堂。
所以最开始公子跟她说那些她反应不过来。
可这会儿就算反应过来了,她也不确定五公子有没有办法。
听率迟的意思,五公子如今最好是不惹人注意。
姜姜不想连累他。
更何况,这本身就是她跟沈澜之间的事情,跟五公子无关。
“小姐。”小桃凑近,焦急而用力地扯扯她袖子,要哭似的,还是不想她走。
姜姜笑了笑,拍拍她的背轻轻拥抱她:“没关系的。有机会我会来找你。”
姜姜也不知道自己以后能不能来找小桃,可总归要这样说。人偶尔需要谎言支撑。现在想来,在太傅府的日子已经算是很平静、很难得的一段时光。
她抱着包袱一路回到丫鬟房。
午时阳光鼎盛,秋燕坐在铜镜前戴耳环含笑端详自己,一见姜姜进来,连忙收了起来。
姜姜收包袱进橱柜,转身想起什么,她问:“秋燕,你想学给公子按腿么?”
秋燕怔了怔,摇头:“不想。”
她又拿出那对耳环在铜镜前比对着。以前她确实想学,可现如今没打算了。每日早中晚都要给公子按腿,这样就得一直在身边,脱不开身。
她可不像姜姜那么有耐心,什么事都做。
五公子似乎在府中颇有地位,可他到底是瘸子,也不一定能好起来,更何况性情寡淡,不言不语的,不如有个知冷知热的人每天说说话,秋燕想到这,没忍住微微笑。
姜姜见状没有再说下去。
她起身,昨夜已经盘点一遍,如果要离开,要带那几本她还没记下来的医书。
只要有银子和书,别的倒是无关紧要。
槐树已没什么问题了。
墙角边的药材需要打理,她走后,估计也不会有人照料。下午她要把它们剪下来,趁有太阳晒成药材,免得浪费。
接下来是公子的按摩、药浴和针灸。
短时间内很难教会别人,也难以解释她为何离开。
姜姜挪开椅子,打开砚台磨墨,开始作记录。
只能记录成册,留给公子。
这样率迟可以给其他大夫看,大夫是能很快就能学的。
陆陆续续三天,姜姜忙完这些事,把所有一切都准备好了,第四天上午,她给她爹娘烧纸——今天是她爹娘的忌日。
清明节她没祭拜,今日却想在走之前祭拜,因为不知道之后还会去哪,还有没有机会。
姜姜蹲在墙角前,面对着铜盆。
铜盆中火光燃出纸钱的灰烬,她揭开纸钱,一张张放进去。
以前他们家去山上祭祖,爹娘总说求祖先保佑子孙。
姜姜一直不认同。
能保佑自己就够了。
现如今,她依然这样想,爹娘如果在地府,照顾好自己就够了。
一阵风吹过,刮出同盆里的纸灰,吹向院墙的棱形窗口。
墙外突然传来声音:
“什么东西?弄脏了我的衣服,脏死了!”
“小姐,好像是里面吹来的。”
话音落下没多久,窗口闪过各色衣裳。
不多久,院门口进来几位女子站在姜姜面前。
为首女子一看就是个闺阁小姐,极为年轻,十五六岁的模样,袖着双手,鼻头微挺,傲气十足。
只见她肤色娇嫩,一头乌发极为仔细靓丽,恰到好处地差这笔碧玉珠钗,穿着粉红嫩黄相间的裙衫。
身后跟着四名丫鬟,瞧起来像是府里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