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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小说>替身夫郎揣崽跑路后(女尊)谢归舟 > 第7节(第2页)

第7节(第2页)

宋寒衣沉吟片刻,飞身跑到阶下,不知从谁家的侍女那里,抢来一顶帷帽,宋寒衣将它盖在向晚头顶,再三恳求他:“向公子,今日之事非同小可,你一定得劝住了陛下。”

关起门来杀已经定罪的臣子无可厚非,可若在众目睽睽之下,残杀无罪之臣,那便是坐实了“暴君”“昏聩”的名号,便是给了天下不臣之人可乘之机。

宋寒衣将向晚一把推到殿中,在心里祈祷起来。

向晚逋一进殿,谢瑶卿愤怒的声音便像一道惊雷一样在他耳边炸响。

“张良嗣,你敢不敢将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被喊到的人一身紫袍,腰佩鱼袋,面对盛怒且手中握着一把长刀的谢瑶卿,她虽然碍于礼法跪伏在地上,可脸上却并不惶恐,甚至面色如常的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

“容臣禀报,此事本就寻常,富贵人家花钱保下德才兼备之人,穷苦人家得了这笔银子,也能免受冻饿之苦,臣何乐而不为呢?”

她的有恃无恐并非无凭无据,全国上下大大小小的州府,哪一家没有买过替死鬼呢?难道写邀请还能全都揪出来砍了不成?

她说的如此理直气壮,以至于向晚呆在原地,将这句话在心里捋了两三遍方才敢继续听下去。

谢瑶卿被气得愣了一愣,从龙椅上跨下,将刀柄横亘在张良嗣的胸前,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问:“所以,那些无可饶恕的罪孽,三五两银子就能洗清了是吗?那些清白无辜的性命,三五两银子就能买走了是吗?!”

张良嗣冥顽不灵道:“她们怎么会无辜呢?她们分明已经认罪了呀!”

谢瑶卿忍无可忍,将一捧口供摔在她的脸上,怒道:“她们是怎么认罪的,恐怕没有人比你张大人更清楚!”

张良嗣并没有将口供放在心上,她见谢瑶卿实在恼怒,终于不急不徐的俯下身去,伏在地上请罪道:“微臣知罪,微臣愿拿出一年的俸禄补偿那些平民。”

谢瑶卿听出她的画外之意——不过是些贱民,几百两银子难道还解决不了吗?

谢瑶卿出离愤怒起来,她心中的怒火烧到了顶端,汹涌的冲破了理智的钳制,像一条巨龙,在她体内肆无忌惮的咆哮起来。

她一忍再忍,终于还是忍不住,她紧紧握着刀柄,用颤抖的手举起了长刀,张良嗣无所畏惧,露出一副慨然就义的样子。

向晚看着谢瑶卿血红的双眸,一时间惶急得忘了呼吸,直到窒息将他从恍惚中拉回,他才发掘谢瑶卿的刀刃已经碰上了张良嗣的脖颈。

向晚情急之下,咬牙向前扑去,他扑在谢瑶卿的胸膛上,抱住她的脊背,纠缠着她在地上滚了几圈。

帷帽素白的布帷垂落,挡住她们二人不断凑近的呼吸。

向晚用颤抖的手指捏住谢瑶卿的脸颊,迫使盛怒的她扭过脸来看向自己,二人呼吸急促,气息交叠。

“陛下,请您看着我。”

“看着我的眼睛。”

“就一会,好吗?”

第9章

有一双手温柔的覆上了她的双眼,谢瑶卿甚至能感觉到微凉掌心上细腻的纹路,向晚的声音就在耳侧。

“陛下,请您看着我,就一会,好吗?”

她有满腔的怒火即将喷泄而出,可听着这轻柔的声音,谢瑶卿却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于是向晚很小心的将手轻轻移开,明亮的天光漏进她的眼眸中,谢瑶卿隔着一道素白帷幔,影影绰绰看到一双秋水一样的眼睛,眼尾似一笔氤氲的水墨,眼下一颗恰到好处的泪痣。

这双有安静分明与向曦不同,可谢瑶卿却觉得,在那个大雪纷飞的雪夜里,那双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眼睛,依稀就是如此。

谢瑶卿的呼吸渐渐安静了下来,她冷静的想,宰白鸭这样的陋习恐怕牵扯甚多,她们须得徐徐图之。

她冷眼看向金銮殿上摆出慷慨赴死之状的张良嗣,在心中冷笑起来,她恐怕巴不得自己动手杀了她,好成全她一个直忠敢谏,不畏君威的好名声。

谢瑶卿心意一转,她身上并非只有宰白鸭这一桩官司,奉国公与她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当务之急,是先把她从位高权重的京兆府府尹的位子上撤下来才行。

向晚藏在锥帽里,那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谢瑶卿,她似乎已经从种烧的怒火中平息了下来,原本急促的呼吸渐渐变得沉稳而绵长,她正背光而站,垂眸沉思,因而深邃的面容便显得越发冷峻起来了。

片刻后谢瑶卿缓缓抬起眼睛,先是看向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的向晚,她难得的勾唇笑了笑,尽可能的放轻声音道:“方才多谢你。”

向晚那一颗惴惴不安的心终于缓缓的落了回去,他抿了抿嘴,小声解释道:“是。。。是宋大人让奴来的。”

谢瑶卿赞同的颔首:“你做得很好。。。寒衣,给他拿个椅子来。”

金銮殿里仪容肃穆,衣衫华贵的朝臣们很是骚乱了一会,古往今来几千年,哪朝那代曾有男人踏足过这金碧辉煌的殿宇呢?

谢瑶卿冷脸看着议论纷纷的大臣们,眼神却又危险的瞄向手侧的佩剑,于是大臣便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闭了嘴,只敢默不作声的用眼神与她对抗着,谢瑶卿挥了挥手,让宋寒衣将向晚带到角落里去,半是讥讽半是劝解:“诸位大人们若是不想变作朕刀下的亡魂,还是眼不见为净的好。”

向晚在角落的阴影里坐立不安的藏着,他捂着脸,心道谢瑶卿的呼吸好热呀。

谢瑶卿静静看了角落里那个纤细绰约的身形一会,而后将心神收回,看向仍任执拗的梗着脖子的张良嗣,她轻声笑起来,将桌案上的卷宗砸到她的胸口上:“与奉国公勾结徇私枉法,草菅人命,严刑逼供,收受贿赂,乃至于结党营私欺君罔上,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个冤枉了你,事到如今,竟然摆出这样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来!”

张良嗣脸上正义凛然的面具缓缓开裂,泄露出些慌乱了。

若谢瑶卿只是责问宰白鸭,她当然是不怕的,法不责众,谢瑶卿若是真要追究,那全国上下几百个州府长官恐怕都要揭竿而起了。

可若是被奉国公牵连上,那便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呀。

张良嗣的额头上缓缓流出一滴冷汗来,她与奉国公府上来往的信件账簿,从来都是小心谨慎,处处避讳,而且应当早就被销毁了才是啊。。。仪鸾司又是从哪得到的消息呢?

谢瑶卿垂眸暗想,她们交往时自然时时避讳她人,连最亲近的仆从都无从得知她们的对话,可那些被她们折磨的半死不活的男子们,那些被她们视作漂亮摆件的人,在垂死弥留之际,总想竭尽全力,听见些什么。

陈阿郎便听见了许多,仪鸾司按照他给的线索按图索骥,很快便搜到了张良嗣与奉国公密谋的信件。

而今那些书信被谢瑶卿劈头盖脸的扔到张良嗣的脸上,谢瑶卿声音冷厉:“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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